影,黑眸掠过房间四周,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
在洗澡。
司墨琛轻松一笑,原先他还以为她会一气之下跑上来收拾行李要走,看来是想多了。
他走到床边,却看到被安然大喇喇扔在上面的画板,上面铺着几张水彩纸,旁边放着几只笔。
他走过去,拿起广木上的画板,看着上面画的一个大概的人体雏形,只不过后面的线条就渐渐变得凌乱了,看起来就像拿不稳笔然后无力地在上面画,到最后应该是画不下去了,用力地在纸上戳了几个洞。
他唇角轻勾,洋溢着丝丝浅笑的色彩。
这倒是安然的风格了。
只不过这手稿,应该就是她在准备的香水服装了,她的手还没好,画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要不,给她推了?
司墨琛凝着眸子思考着,想象着安然知道之后的表情,一定会跳着脚起来咬他吧?
“啊呀!”正思考间,浴室里的安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传出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乒乒乓乓作响。
司墨琛眸子微闪,扔下画板阔步走到浴室门口,在门上大力拍打了几下,“安然?怎么了?”
浴室里的安然看着被自己不小心撞倒的瓶子有些龇牙咧嘴,手臂还撞上了墙壁,连连扯痛肩部的伤,小脸上冷汗直冒。
然后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司墨琛略微着急的声音,看了眼自己未着寸缕的身子,立刻就急了,声音有些激动,“没事,我没事!”
这样一激动,安然身上撞到的地方就更疼了。
“真的没事?”司墨琛的声音带了抹怀疑,站在门外没有离开。
安然立刻扶着墙站稳身子,也不敢再洗下去了,拿起放在架子上的衣服开始穿好,一边对着门口扬声说道,“没事,真的没事,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她咬着舌尖不敢痛呼出声,生怕自己再叫一下司墨琛就会破门而入。
门外的司墨琛脸色顿时一黑,什么?他啰嗦?
死女人,难道听不出来他关心她么?她脑子难道被猪吃了么?!
司墨琛努力地平静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会伸脚踹门,手指弯曲着放在门上,沉着声音说道,“你快出来。”
安然穿好了衣服,已经顾不得难受了,整理好衣服然后走到门边,打开门,看到司墨琛还站在门边顿时就惊了一下。
安然见他没有说话,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抿着粉唇不敢说话。
“你有偷窥癖?”大眼瞪小眼了许久,安然才憋出了这么一句,显而易见的,司墨琛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闭嘴!”司墨琛恶声恶气地吼了她一声,然后提起她的后衣领,轻松地把她提到床边放上去。
安然缩了缩脖子,凶她做什么,她又没有说错。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司墨琛见她还湿着头发,眉峰紧皱,不悦地看着她。
“啊?忘了。”安然吞了口唾沫,瞅了眼自己的湿发,心里暗想,如果不是他跑过来,她怎么会连头发都不吹就跑出来了?
司墨琛自是不能理解安然那超脱的思维方式的,从一边的柜子里找出吹筒,插上电,让温度适宜之后开始给她吹头发。
安然晶亮明澈的水眸中划过一丝诧异,他这是要帮她吹头发么?
想着,司墨琛已经付诸行动了。
他的手指很灵动,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她的发间来回穿梭着,每一次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头皮,都会引起一种难言的颤栗感。
安然低垂着眸子,掩下眸中的动荡情绪。
她不懂,为什么他能在做了那些事情之后,还能于心无愧地面对她,甚至,没有一丝后悔愧疚。
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究竟是他太薄凉了,还是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还喜欢他么?谈不上,但是有安小包在,两个人以后一定是会结婚的吧。
可是,安然不想嫁给司墨琛,一点儿都不想,甚至于抗拒。
现在司语微回来了,她是绝对不会让她成为她的大嫂的,刚好,这也合了安然的心意。
至于小包子那,还是比较麻烦的。
“想什么?”司墨琛收好吹筒,见她一脸茫然麻木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的确疼了一下。
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司墨琛是真真实实感受到了,自己对眼前这个小女人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