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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如此,这些年,七公又岂有机会作大?
凤相又如何能拥有如今的权势?甚至把持朝政,挟王上令诸公?
十多年前相见的时候,这孩子眼底的仇恨那般明显。
十年后,他已学会隐藏,然而燕时明白,仇恨这东西,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几日的无能为力,让张笑笑日益加固了要强大的决心。
寻找卿儿的事情,如今有萧御坐镇,她帮不上什么忙。
那么,她便要开始着手自己的事情了。
“我出去一趟。”张笑笑缓声开口,站起身来。
燕时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她的脸上。
再次看到这张脸,他眼底的激动依旧无法掩饰。
张笑笑对此视而不见,只是静静地看着萧御。
她用商量的语气,但心中其实早已下定了决心。
她尊重萧御,所以才会与他商议。但不代表,萧御若是反对,她就会听。
“嗯。让轻颜陪你去。”轻歌办事怠慢,轻舞要照顾小七。
“嗯,好。”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张笑笑也没有拒绝。
这个时候,她没有自己的势力,只能借势。
有轻颜跟着,办起事来,也要方便许多。
出了燕公府后,张笑笑特意在大街小巷绕了一圈,才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轻颜一直跟在她身边,戒备地打量着四周。
到了下午的时候,张笑笑才回来。
“怎么?没找到合适的?”萧御和燕时两人在大厅里摆上了棋局,此时两人正胶着着,难分胜负。
张笑笑不懂围棋,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便远远地坐开:“找到了。不过,毕竟是新人,有些东西,现在还不是他们知道的时候。”
这半日,她几乎将整个寿春城贩卖人口的地方转了个遍,也不过才挑了十一个人。
虽然这些人都是她经过层层挑选才选出来的,但为了慎重起见,如今,对于自己的身份,他们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嗯。”萧御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枚白玉棋子,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棋子的边沿。
燕时落下一子的时候,他状似随意地将手中的棋子落下,然后,又拈起一颗棋子,做着同样的动作。
张笑笑喝了好几杯茶,跑了一趟厕所之后,抱着燕管家叫人准备的糕点,在一旁问道:“对了,那个寿春城守的资料,有么?”
萧御抿了抿唇,依旧落子,没有说话。
张笑笑这个问题,并不是一定要让他回答的。
他能得到的信息都是从手下收集来的,里面有多少偏差和隐秘没有人知道。
对于这个在寿春任职三年的城守,也许同样生活在寿春的燕公要比他了解地多许多。
燕时思考许久,才落下一子,他有些无奈地笑笑:“这任寿春城守全名叫林之佳。三年前,曾是寿春东南一个小县城的县官。三年前调任升迁,才来了寿春。”
“那他这官升得倒是挺快的!”咽下一块绿豆糕,轻抿一口茶水,张笑笑笑得揶揄讽刺。
古往今来,官员升迁的问题总有太多的文章可做。
一个七品小芝麻官,一夕之间升任四品,而且还任职在都城,这样的升迁速度,要说没有内幕,她可一点儿都不相信!
官场的水,本就极深。
她只是有些好奇,不知道这林之佳的水有多深,竟能一下子升任寿春城守,掌管燕都政治、经济等大事。
混迹官场多年,燕时又岂会听不出张笑笑话语中的嘲讽。
他无奈一笑,缓缓落下一子:“这件事情,我当初也查了。这位林大人有一个堂兄,在如今的吏部尚书主簿手下任职。那人很是得宠。这吏部尚书主簿是吏部尚书的女婿。”
“吏部尚书是凤相的学生。”萧御补充了一句。
张笑笑一愣:“好么!好大的一张关系网啊!”
“官场错综复杂。若真论起来,所有官员之间都有或多或少的亲属关系。”对于这一点,萧御也很是无奈。
张笑笑撇撇嘴:“那还不是你们这些人自己搞出来的。选官的范围那么窄,官官相护,等再过几年,那些官员之间便越发亲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萧国的选官制度,着实让人不敢苟同。
类似于中国古代的九品中正制。
无非就是在官员家里进行选官。
这样选出来的官员之间,大多是父子兄弟,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要是有一家儿子多,那这家人可就能控制整个朝堂了。
选官制度,这是朝政。
一个女子,怎么能擅议朝政?
这是历代帝王最忌惮的了。
燕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深锁的眉头显示着他的紧张,眸子中的担忧之色没有办法掩饰。
萧御只当没有看见,便下棋落子,边说:“萧国如今的国情,你也大致了解了。可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燕时的脸色越发苍白了,眼底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因为那张脸,他竟有些担心那女子的安危了。
因为紧张和担忧,燕时有些心不在焉。
黑子落下,萧御轻笑:“燕公输了。”
燕时一愣,回过神来,再看棋盘上,黑子已成落败之势,可谓满盘皆输。
“王的棋艺高朝,老臣自愧不如。”收敛脸上的神色,燕时谦恭行礼。
萧御摆摆手,站起身来,走到张笑笑身边坐下,看着歪着头思考的女子:“怎么样?想好了么?”
“你确定要我说?”张笑笑挑眉。
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这句话她可是自从来这里之后,便时时刻刻记在心上,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
可萧御却是一次次地让她议论,她真是有些看不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