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城池。
落在学宫正面,正上方挂着龙飞凤舞的《青莲学宫》字样,里面传来阵阵朗诵之声,正门左侧的草地上能看到几个幼小书童踢着蹴鞠。
李随风收起三尺青锋,将酒葫芦挂在腰间,脸上懒散之色散去,抬头挺胸方步阔行的走进学宫门口。
郑景仁多看了两眼李随风,这人突然这么正经,让他有点不适应,收敛双翅迈步跟在他后面走进这座青莲学宫。
李随风一边面色保持严谨和路过的师弟们打招呼,一边给郑景仁介绍。
学宫中分了诸多院落,除了核心的儒家思想以外,他们所学所研都不尽相同。
空气中书墨香气浓郁,几个穿着学子儒衫的女子握着折扇摇头晃脑的站在廊边,郑景仁暗道要是喜爱文书的昭然郡主在这里肯定乐得不行。
穿过诸多院落,来到学宫深处,一处种着桂花树的院子。
透过院落的圆门,能看到桂花树下的躺椅上躺着一人,一本书盖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他面容。
他右手侧有个棋盘,过去点有株青松盆景,青松的枝叶被剪成一个‘郑’字。
跟着李随风走进院子,他脸上变回那懒散模样,懒洋洋的开口:“老师,人来了。”
躺椅上的人将脸上书本拿掉,坐直身子,露出一张清癯古拙的面孔,他的山羊胡疏而长,眼神平和,身上灰扑扑的儒衫衬得像个书生气十足的教书老先生。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郑景仁,面色颇为疑惑的开口:“我看你样子平平无奇,怎会担了这天大的气运和祸事在身?”
郑景仁嘴角抽了抽,这老先生说的话大大破坏了他身上的书生气和浩然气,贼别扭。
可能是看郑景仁有些错愕,他洒然的笑道:“老头没几年好活了,可惜到临死不久才知率性是为真,端了一辈子的架子,如今放下来却是自在不少。”
郑景仁笑了笑,对这老先生的话不予评价。
谁人不想率性而为,但然世事无常,大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要适应世界,适应社会。
这位老先生的修为到了这个境界,已经超脱了大部分人目光,他率性不率性,还真没什么人能管得了他。
老书袋展动袖袍,一张木椅出现在棋局的对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陪老头下盘棋,你执黑棋,你先下。”
郑景仁目光看向老书袋面前的棋盘,瞳孔微缩,这棋盘上黑棋摆了个‘郑’字,被白棋几近完全包拢。
沉默片刻,他苦笑着摇摇头:“叫老先生失望了,小子不会下棋。”
“不会下,意思就是···”老书袋自言了句,在棋盘旁边的棋盒里拿出白棋:“不会也没关系,老头先下,你别让老头把你的路堵死就行。”
他平和的双眼似有深意的看着郑景仁,手上白棋落下,堵死了‘郑’字的左下角,被堵死的黑棋立刻消失在棋盘上。
而随着这些黑棋的消失,郑景仁似乎觉得自己身上某些东西在消逝,目光惊异的看着老书袋。
老书袋笑眯眯的看着他,对棋盘摊了摊手:“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