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布,又吊着一只胳膊,像极了木乃伊,又像是受伤的大耗子,他是昨日被鲍太平从鲁智深的铁拳救下来,被鲍太平要挟不得不来。
李四是正儿八经的闲汉,穿着一袭圆领长袍,摇着一把折扇,瘦高的个子迎风摇晃,双眼前几日被鲁智深打的淤青尚未完全褪去,一双熊猫眼,纯属于凑热闹来着。
鲍太平看着两个伴当,也觉得滑稽不靠谱,低桌子矮板凳也是木头,有伴当胜过没有,勉强凑合用吧。
一少两长就这样走近了米行,德胜坊最大的米行——兴盛米行,引来不少顾客侧目。
店里的伙计不认得鲍太平,却认得平素避之不及的张三李四,说明来意后,引到后房见东主。
兴盛米行的东主是典型的生意人,四十岁上下年纪,一撮山羊胡透着精明,听明白来意后,端着茶碗道:
“我这兴盛米行,确是德胜坊最大的米行,多少老主顾慕名来买米,日入米和出米量相当,借了你老主顾便没米买,实在没有余粮外借。”
“福田院暂时有些难处,借你这两石米,不出月便可还的上,我可以给你写下借据!”鲍太平不甘心道。
东主斜眼睥睨三人道;“你们三个谁说了算?”
看东主的眼神,极其轻视张三李四的人品,何况张三李四是凑热闹的,还是好汉做事好汉当吧。
“这事情我说了算!”鲍太平道。
“呵呵”东主干笑两声道:“常言道:嘴巴眉毛办事不牢,我岂能凭因一半大小子的三言两语,就将粮米借贷出去!”
“福田院的老伯们胡子一把长,我可以请二三名老者出面立字据,东主休要欺我年幼做不得主。”鲍太平道。
“呵呵”东主品了一口茶,笑道:“那些老帮菜无家可归,有今日没明日,倘若有个三长两短,伸腿瞪眼儿,我找谁要?”
鲍太平也看出来东主是不肯借米的,还是心有不甘,又道:“可以请坊里的张三李四为我做保。”
“这二人我又不熟,如何做得了保?若想以这两个泼皮无赖做保,太平郎不妨到别家试试吧!”
坊里访亲的,谁不认识谁啊?明显是看不起张三李四的人品嘛。
张三李四一直冷眼旁观,听不得这话,想上前跟东主理论,东主拉下脸,茶碗一放:“送客。”
借,又不是不还,还可以给你利息,鲍太平心中很不爽,不爽也没有办法,谁叫三人在米行得不到信任呢。
鲍太平出了后院路过前面的门店,店里的伙计和客人正在议论着三人,指指点点,发出几声哄笑,颇有取笑轻视之意。
“张三李四的名字都臭大街了,做得了保人吗?不知自觉!”
“福田院没人了吗?显得着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吗?不自量力!”
“一副好皮囊不去做面首,舍脸上这儿借米来着?不知廉耻!”
……
人家这是勇于担当好不好,人家这是助人为乐好不好,坊间百姓的流言蜚语,严重刺伤了鲍太平的内心。
鲍太平一推身边的张三,横下一条心——今天这米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