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却扯了扯她的手臂:“格格,爷还在书房等着格格呢。”
妍华知道她是在提醒她莫要多管闲事,可她自打生下硕硕后,便知道了做额娘的不易,所以她心里是万分挣扎的。年静怡本就柔柔弱弱地像是一缕风,若是被骄阳炙烤一会儿,她的孩子定会没了的。
她走了几步便犹豫着是不是该去祥和殿看看,可灵犀却不让她多管闲事:“格格,是福晋给了侧福晋惩罚,别人都在,可见是求不了情的。格格过去又帮不上什么忙,福晋岂会看在格格的面子上,就不罚侧福晋了?”
妍华岂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可一想到年静怡向来待她颇好,眼下年静怡出了事情她若是不得帮忙,良心上便说不过去。
但是她转念一想,眼下能帮得上忙的恐怕也只有胤禛了,所以她便又抬起脚步急急地往书房赶去。
可是,也不知道胤禛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妍华等了一盏茶的工夫,还不见胤禛的身影,她便有些着急了。外面越来越热,她只担心年静怡晒久了会直被暑气侵蚀。
“等爷回来了,你们就说侧福晋被福晋罚跪了,让爷赶紧过去一趟……”她话还未说完,静莲居的冉儿便匆匆跑了过来。
冉儿听到妍华的话后,感激地向她行了个礼:“奴婢代小姐谢过格格,王爷还未回来吗?”
妍华担心地摇了下头:“侧福晋做错了什么?福晋竟是罚她跪在佛堂外面?”
冉儿鼻子一酸,抬手抹了一把泪:“小姐去请安的时候,只是跟福晋说了一声她有喜了,结果福晋的脸色就变难看了。中途小姐觉着身子不适,想早些回去歇息,福晋就说她目中无人,然后就罚小姐……”
妍华闻言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福晋将年静怡恨上了,所以才会如此挑理儿。眼下该怎么办?如此等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毕竟她们并不知道胤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忍不住又想抬脚往佛堂去了,不过还是被灵犀拉住:“格格~”
她知道灵犀的意思,可叫她如此白白地在这里等着,她于心不安。
所以她犹豫了一会儿后,让侍卫去王府门口候着,只待胤禛一回来,便让他去佛堂。交代完这些后,她便和冉儿一起往佛堂去了。
“格格!格格如何劝得动福晋?格格此时过去,当真是给自个儿添乱不是吗?即便格格不去,侧福晋也没有理由怨怼格格的,格格何苦非要趟这趟浑水?”冉儿急急地在前面引路,灵犀便拉住妍华,开始苦口婆心地劝阻。
“你也说了,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那我便只是过去看看。若是得了机会求情便求一下,得不到机会,那我便不求了。如此一来,侧福晋也会惦念着我的好不是吗?她送了四硕儿那么多贵重东西,我本就欠着一个人情的,趁着这个机会还了,日后良心上也好过许多。”妍华拍了拍灵犀的手,压根听不进她的话。
赶到佛堂的时候,她已经热出了一身的汗。
年静怡果然跪在佛堂外面,膝盖下连个蒲团也没有。柔柔弱弱的纤细身子,在烈日烘烤的大地上,仿若随时都会融化一般,看得人心疼不已。
“福晋,这……”她越过年静怡,径直往里面的佛堂走去。
福晋本在诵经,听到妍华的声音后,只是微微偏过头来,并未睁开眼:“蝉儿怎么来了,回书房研墨去吧。这事儿与你无干。”
“福晋,可是侧福晋已经怀了身孕,若是出了事情,在爷那里恐怕不大好交代呀。”妍华尽量平缓了语气,没有表现出偏袒之意。
可她前来这里,本就存了求情之意,谁人又看不出来呢?
“你莫要以为生了个儿子,便可与我平起平坐,我已经说过此事与你无干。你若是执意求情,便去外面同她一道跪着好了。”
妍华的身子颤了下,张了张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一旁的木槿冲着她摇了下头,示意她就此离开。
妍华轻轻应了一声:“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灵犀悄悄拉了拉妍华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求情。
妍华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她今日确实意气用事了。可当了额娘的她,如何能对这样的事情置之不理呢。她若是只想做做样子给年静怡留下好印象,那么她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过,她如此一来,可能也会遭到福晋的恨,委实有些得不偿失。
“多谢蝉儿关心,我还受得住。”妍华走出去时,年静怡叫住了她。她抬起一张虚弱的小脸,从苍白中挤出一丝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