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被伤到,芍药则赶紧拿了帕子来给她擦拭手上的水渍。
妍华只惊得脊背发凉,割舌头……这样的惩罚未免太狠了些,是做错了什么才会得此严惩?难道是说错了什么话?
耿氏乍然听到年静怡说出这样一件事情,也是惊得愣在了那里,眼睛瞪了半晌,直到酸涩不已才想起来眨一下眼。
妍华听到一个不像自己声音的声音从口中飘出,摇摇晃晃的像是醉酒之人在走路:“侧福晋此话当真?”
她实在太过震惊了,以至于连声音都有些变了,颤颤悠悠地忽高忽低。这是她进府的第六个年头了,见过的惩罚除了挨板子便是被撵出府,小一点的便是罚跪抄书挨巴掌,哪里听闻过这种血淋淋的刑罚?
她下意识地用贝齿碰了碰自己的舌头,想像着若是自己被割去舌头会有多痛,多难受。
年静怡缓缓点了下头:“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吓坏了。让汐儿反复打听了几遍才着呢确认此事,听说那个小丫头失血过多,最后给活活疼死了……”
她说到这里,面上泛起点点苍白之色,仿若看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一般,瑟缩着紧了紧双肩。
灵犀看到妍华与耿氏皆受了惊,不满地看了年静怡一眼,故意抬高了声音轻拍着妍华的脊背道:“格格快缓下来,莫要伤了身子!”
另一边的纤云也赶紧端了茶让耿氏喝一口压惊。
年静怡见自己的话闯了祸,脸色更加苍白了两分:“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想让你们受惊吓的,只是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若是不知,也别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毕竟你们都是怀了身子的人,老是想这些于孩子无益……”
年静怡道了歉后,没多久便失落地走了。
灵犀瞪了她们主仆的背影一眼,愤愤地说道:“哼!总是给人带晦气消息!不是故意的也是成心的!想打听这种事情该直接去绿萼苑问,跑万福阁来问什么问!”
妍华的手在胸口顺了一会儿,待缓过神来后,忙疑惑地看向耿氏:“姐姐,莫不是那个小丫头乱嚼咱们的舌根了?姐姐可记得当日侧福晋在岫云寺里说过一番不好的话,被木槿给驳了?”
耿氏白着脸应道:“妹妹是说,她当时说的岫云寺里大大小小满是和尚,我主动要求留宿不大好那番话?”
妍华点了几下头,眉目里落满了恍然大悟后带来的惊疑:“约莫是那个小丫鬟嚼了诸如此类的舌根,所以才会被割了舌头?”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的震惊还是没有消散,心跳依旧跳得很快,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似是在安慰肚里的孩儿不要害怕。
“可是……爷为何突然如此重罚绿萼苑里头的人?是为了给侧福晋一个警醒?还是杀鸡儆猴好叫其他人不要跟着乱嚼舌根?”耿氏长长地吐纳了几口气,心里那汪清潭如同被大石砸入一般,泛起涛涛骇浪。
“姐姐莫不是忘了木槿的话?那岫云寺是皇家寺院,寺院额匾上的那几个字都是皇上亲笔题写的,那是皇家威严。侧福晋那番话当真是欠了考虑,倘若你我当真因为在那里留宿了一夜便被说成是不检点,那岂止是坏了你我二人的名声啊?”
到时被坏了名声的会是整个雍亲王府,甚至整个皇家颜面都要被坏上一坏。
在岫云寺宿过的女眷何止她们二人,甚至连宫里头的娘娘都有去宿过的,难不成都不检点?岫云寺是皇上拨银扩建的,岫云寺里头若是会出那般污秽的事情,岂不是让皇上打自己脸吗?
想到这里,妍华忍不住又倒抽了两口气。
没想到,李琴语不过是一时气愤便说了那样一句挤兑耿氏的话,到头来,却是会牵扯出这样重大的问题……
“难怪我们回来后,不曾听到半分闲言碎语,原来如此。”耿氏了悟地点了头,只是面上血色全无,显得颇为憔悴。
“两位格格,爷朝这边来了。”碧荷收拾完碎渣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胤禛跨着大步子朝这边走来,便赶紧回来通报了一声。
耿氏看了妍华一眼,忙站起了身子:“妹妹,我先回去了。我这脸色实在不好,要回去抹点脂粉遮一遮才好。这件事情我们只当不知便好,用不着跟爷提起。”
“嗯,我也这样想的。”妍华收敛好眸子里的惊诧之色,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