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也想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她笑了笑,脸上不自觉地现出一抹慈和。再抬眼时,她的眼里裹了一丝促狭:“既然大师傅说了我没事,姐姐怎得还哭成了这样,成心叫我不好受嘛。”
耿氏沉下脸来,鼻子又隐隐发酸,她忍不住哽咽道:“你不知道方才你的脸色多苍白,你如今还是个双身子,若是万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是好?”
妍华眼珠子一转,眼里闪过一抹促狭,她想起自己看过的话本子,忍不住生出了一股逗弄她的心思。只见她突然伸手挑起了耿氏的下巴,然后在她的一片错愕中,俏皮地挑了挑眉头:“小娘子如此关心我,可是倾心于我了?”
耿氏愣了愣,眸子里漾起一抹微愠之色,她无奈地拂开了妍华的手,无奈地斥了她一声:“又是哪里瞧来的混账话?莫要叫人瞧见了笑话于你。你平日里与爷在一起,就如此调戏于他不成?”
妍华转着眸子做出认真思索的模样,然后极为严肃地说道:“没有,是他常常调戏我。”
只是她甫一说完,自己倒是先笑开了怀。
“妹妹以后都要如此快乐,这样生出的孩子也定是整日笑呵呵的惹人疼爱。”耿氏抬手将她耳边的乱发整理好,跟着轻轻笑了起来。
待妍华身子恢复,能下地走路时,福晋已经带着其他人回了府。
眼见天色渐晚,妍华顺着台阶往山下望了望,层层台阶一望无际,似蜿蜒的长龙匍匐在地,看得人有些发怵。台阶深处,似笼罩在迷蒙的雾气中,雾气之中又仿若藏着莫名的危险,让妍华踟蹰不前。
“格格且在寺里宿一夜,奴才明日会差软轿上山接格格。”侍卫刘明见妍华站在台阶前发愣,又见天色渐晚,忙出声劝阻。
妍华回头,看到西下的斜阳染红了半边天,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灵犀想起李氏的话,便故作迟疑地问了一声:“侧福晋先前便说,这寺里大大小小的满是男和尚,两位格格单独宿在此处,免不得要落人口实啊。”
那刘明惫懒得很,因为见过妍华几次,知道妍华好相处,便躬身低笑了起来:“灵犀姑娘说的什么话,这寺里自然都是男和尚了,难不成还有女和尚?这是皇家寺院,谁敢说三道四?宫里的娘娘也有在此宿过夜的,灵犀姑娘可曾听人说过什么闲话?”
灵犀听他这么说,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便安然地放下了,她撇了撇嘴:“格格自是光明正大,只怕某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会乱嚼舌根,到时候非但毁了格格的名声,更是毁了雍亲王府的名声,那便极为不好了。”
刘明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不似魏长安那般死板,做事虽然利索,可性子也恣意许多。灵犀在他火辣辣的注视中,微微红了眼,待撞到他探究的眸色时,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便慌忙别开了眸子。
刘明无声一笑,复又低下头去:“格格请放心,奴才保证,回府后无人敢说半句不是,因为这种舌根是嚼不得的。”
妍华并未细听他与灵犀说的话,待听到这一声保证后,她感激地道了声谢,便与灵犀折回了寺院。
“山上夜里凉,施主莫要冻着。”悟心小和尚先前看到妍华对着夕阳发愣,便红着脸跑出来请她回寺。
妍华看他腼腆的模样有些好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却出落地挺拔葱郁,比她还要高上半个头,不禁有些感慨:“悟心小师傅可是学会如何看面相了?如今可能帮我看看面相?”
悟心偷偷睨了她一眼,耳根子一热,忙又躲开了视线:“施主生得颇有福相,以后定会大富大贵。”
灵犀白了他一眼,急急呛道:“小师傅说得不对,格格已然大富大贵了,何来的以后定会大富大贵?”
悟心有些傻眼,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觉着灵犀说得对,便又补充道:“女施主日后定会更加大富大贵的。”
灵犀丝毫不相信他说的话,在她眼里,悟心就是个学业未成的小师傅,连那些大师傅的一半都及不上。所以她不轻不重地冷哼了一声后,轻轻嘀咕了一声:“我看你对所有女施主都会说这样一句话吧,只怕又是从哪里听来了,只背住了这样一句。”
悟心傻愣着定在原地,直到二人的身影没入香火气中,他还涨红了脸讪讪地辩驳了一声:“才不是……明明就是有福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