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蹲在地上紧紧抱着妙儿,她笑着,“你这怎么还跟孩子撒上娇了啊,赶紧洗手吃饭,大伟晚上不回家吃饭,我就在你这儿做了啊。”
“嘘——”小妙儿转过头来看着妈妈,食指覆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苏文默有些紧张了,走了过去,“怎么了韦一?”
韦一慢慢放开妙儿,边站起来边笑了笑,“没事儿。”
眼眶微红。
苏文默一下子慌了,“怎么了一一,发生什么事儿了?”
韦一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静站了几秒,低头跟妙儿说,“妙儿,你先去客厅看电视,小姨跟妈妈说句话。”
妙儿走后,韦一转过身在包里摸了一下,把皱巴的纸递给苏文默。
“传票——”,苏文默尖利出声。
“我艹她妈!到底还要不要一点儿脸了?居然把你给告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她也不想想如果当初不是她你爸的人生会被毁了么你会——”
苏文默突然噤声,脸上已经泪流满面,她走上一步,一把把韦一抱住,声音哽咽,“一一不怕啊,我给大伟打电话,你别怕啊。”
这种人真他妈无耻,她管过韦一一天吗?凭什么给她们钱啊,对待这种人就要狠心,一分钱不给,捐了扔了都不给,这点上苏文默跟韦一想法一致。
韦一多仗义。有一次她去韦一的办公室玩儿,有个下属过来报告,说公司有个同事得了癌症,看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了,几个同事商量了一下,想发动让公司员工捐款。她静静听完后,只过了2秒就说,别捐了吧,捐款能捐多少,还会影响大家工作。
然后她当场就捐了30万。
如果不是那两个女人步步紧逼,韦一说不定还能施舍她们些许,然而她们实在太过无耻,把韦一逼到这个地步。
“周教授死了。”韦一在苏文默怀里,轻轻说话。
苏文默嘴巴微张,愣了半天,才颤抖着问,“怎么这么快?”
“死在家里两天被物业发现的。”
苏文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紧紧抱住她。
“文默,我不会结婚,我也绝对不会允许我的财产有一丁点儿留给王丽雅的可能,如果留给她我真的会崩溃,我要生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个孩子。”沉默几秒,韦一突然开口。
语调是苏文默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的。
上一次听还是八年前,韦一刚刚开始创业,开了个小店,接些打印、彩印、做喷绘、墙画、宣传板的活儿,舍不得请工人,舍不得租房子,吃睡都在店里,天天一个人白天黑夜的干活儿。有一次苏文默去看她,她正吃着白米饭配咸菜,她嗓音平静,“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就是这种语调,坚定,偏执。
苏文默放开她,看着她,眼泪簌簌流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来一个好男人好好爱爱这个女人好不好。
……其实也不是没有过。
前两年她身边一直有不错的追求者,质量都非常高,有医生、律师、高管,还有跟她一样事业有成的创一代。她对谁都冷的像块儿石头,他们追一追觉得无望也都不了了之,慢慢消失了。她高岭之花的名声传出去了,这两年追求者也少了。
去年有一个非常有耐心非常有毅力对她鞍前马后呵护至极的男的,工作好,相貌好,家境也不错,当时她还以为韦一要定下来了,没想到那男的跨年夜在时代广场跟她求婚的时候,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问人家起不起来,不起来她就要走了,那男的还以为她在开玩笑,跪着没有起来,麻蛋她真的当场就转身走人了。
听说那人在时代广场前面跪了一夜。反正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苏文默胡乱擦了把眼泪,上前又轻轻揽过她,“知道你要选择一条辛苦的路时,我会想办法拉你回来。但是如果拉不回来,你非要站在世俗的对立面,那我只会陪着你。”
良久,苏文默笑了笑,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背,故作轻松的打趣,“好事儿呀,你要是想生孩子,那我就生二胎,我陪你,没准儿咱们还能订个娃娃亲,我先攀个土豪亲家。”
“那你想好怎么做了吗?”苏文默边拉着她往客厅走边问。
韦一听着,没有回答。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捐的那些来路不明的精子她不放心。
国内不给未婚女性做试管手术。
她,要自己去找,找到她能找到的最优质的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