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
毕竟他找自己事儿小,因为没换纱布而导致了伤口感染才是大事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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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心里至今都是忐忑的心情,郁晚歌拿过消毒酒精,纱布等坐在了容霆琛的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个男人完好无缺的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突然没有去面对这个男人的勇气,要知道,给他取子弹那会儿,她整个人的心都是剧烈颤抖的,生怕如果子弹没有取出来,他就此没有下来手术台,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只是现在看着这个大活人在自己的面前,她竟然胆怯了起来。
看着郁晚歌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病号服,将那缠绕在心口处的纱布,用剪刀轻轻的剪开,容霆琛下意识的皱着眉。
“为什么不敢看我?”
从他进来这里到现在,她都是敛眸清冷的样子,容霆琛不免有些恼火。
他们之间现在已经到了连见面都不会给对方一个眼神的地步吗?
“没有不敢看你,我在给你拆纱布,不能分心!”
郁晚歌故作平静的说着话,心里早就因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质问而加快了心跳。
“嗯……”
下意识的嘤咛一声,容霆琛没有顾及着自己心口处那血肉模糊的一片,就那样抓过来郁晚歌为他拆纱布的小手。
“看着我!”
带着孩子气般的执拗,容霆琛用命令的口吻要求着郁晚歌。
被容霆琛这般强烈的要求着,她下意识的别开脸,强迫自己不去看这张随时都会让她心弦瓦解的男人。
看出了郁晚歌的别别扭扭,容霆琛直接就拉着她的身子,硬生生的桎梏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唔……容霆琛,你……”
“终于舍得看我了?”
“……”
被拉扯到男人大腿上的电石火花间,郁晚歌本能性反应的抬起了头儿。
“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个忌惮着我做什么?”
幽黑的眸子,就像是鹰一样烁而发亮的睨着郁晚歌,让她那突突直跳的小心脏,直往嗓子口弹动。
负气似的别开眸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看他?只是凭着心底里的想法,就那样闪躲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如火一般炙热的眸光。
下颌倏地被扳了过来,郁晚歌就算是不想看容霆琛,也不得不对视那一双深邃到如同大海一样的眸子。
“怎么?看到我活了下来,不开心?”
他实在是不知道郁晚歌到底在别扭什么,都听医护人员告诉他说,她在为自己准备营养餐,却不想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现在对自己居然是这样爱答不理的状态。
被容霆琛声音有些沙哑的质问着,郁晚歌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看到他活了下来,她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天知道,她是有多么害怕他下不来手术台吗?
那会儿的她,就好像是被一根刺,狠狠的卡在喉咙里一样,真的是六神无主。
静静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扯开了唇——
“为什么宁可不信那些资料老练的医生,也要信我?容霆琛,你知道的,我没有任何的行医经验,你很有可能会死在我的刀下!”
没有去回答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质问,郁晚歌声线有限颤抖的质问着他。
她真的是不懂他为什么要信自己,哪怕是他们之间现在这样随时随地都会鱼死网破的关系,他都愿意选择相信自己?
自己真的就值得这个男人这般对待吗?
郁晚歌的质问,让容霆琛暗沉的瞳仁,冷冷的瑟缩了一下。
抓紧着她腰身的手用力了一分,他聚焦着目光全部的重点在她的脸上——
“你信我,自然而然的,我也信你!”
就算是没有行医经验又如何?就算是随时随地都会死亡又如何?如果她要他的命,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奉上,连眉头儿都不皱一下的奉上。
他和她,就算是有至今都没有破冰的误会横在他们中间,他也不觉得这会影响他们彼此间早就融入到了骨子里的信任。
你信我,自然而然的,我也信你!
寡淡的声音落在耳畔,郁晚歌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
这个男人的话,让她恍惚间觉得她和他回到了那段曾经想要放下一切,也要相互包容彼此、信任彼此的光阴里。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面临现在的状况,他们之间真的还可以像之前一样的信任彼此吗?
冗长的长吁了一口气,郁晚歌紧抿一下唇,让自己努力保持着平静依旧的状态——
“容霆琛,你又一次经历了一场死亡,我想……你应该已经看透了很多东西吧!”
都说临死前的人会把一切都看得彻彻底底,所以郁晚歌觉得这个男人在身中子弹的时候,应该看透了很多的事情才对!
不明白郁晚歌的话是什么意思,容霆琛下意识的皱起了硬朗的眉峰。
“你想说什么?”
“交出我父亲留下的遗产吧,钱这样的东西无非是身外之物而已,如果说你没有下来手术台,这些钱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容霆琛,交出我父亲的遗产用于公司资金链的补充吧,这样……那些针对你的……”
“不可能!”
容霆琛冷声的扯开唇,幽深的眼仁都瞬间染上了冰霜一样冰冽的寒气。
“郁晚歌,在郁玄海遗产的问题上,你不用再继续白费力气了,我不可能会交出你父亲遗产的!”
有些事情,他有着他的偏执,就像郁玄海遗产的问题,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