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也没把我们俩当回事,随便给我们找了另一个村子安顿下来,这事就不了了之。那时候,很多人谣传,我们俩是灾星,害死了一村的人。所以十二三岁的时候,我们俩就一起出来闯荡江湖。当个小偷,也当过骗子,做保险,卖破烂,去舞厅做打手。这世上最被人看不起的职业,我们俩几乎都试了一遍。”
“其实这些下贱的活计都是我想出来的,九哥比我聪明,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如果没有我,他肯定比现在混的好。”王狗子突然插嘴说:“后来有一天,我们因为看不惯舞厅给年轻人卖毒品,被毒打一顿赶了出来。那天晚上,九哥和我用所有的钱买了两瓶好酒和很多之前从来不敢多看的好菜。我们俩找了一栋高楼,坐在天台上,吃着喝着。当时就想着一件事,赶紧快活吧,快活完了,就跳下楼去,和全村人早点团聚。可直到我们真正站在天台边缘,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九哥突然问我,狗子,你还记得咱们爹娘和村里男女老少死的有多惨不?我说当然记得,一辈子也忘不掉。九哥就往后退了一步,说狗子,我突然不想死了。兄弟想帮村里人报仇,想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死的。要不然,等咱们死后去找爹妈的时候,他们问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咱们怎么说?难道说坑蒙拐骗偷,什么都干过,最后一事无成,从二十多层楼上面跳下来摔死的?与此这样死,还不如当初和村子里的人死一块好看些。”
听着他们俩的叙述,我默然无语,从他们的语气来判断,这些事应该是真的。
说到这的时候,王狗子正拿袖子抹眼泪,方九接着说:“所以,我们哥俩都没跳下去。我按自己的想法,找了份工作,从头做起。我赚的钱,都给狗子用来找线索。可惜直到现在,我们也没弄清,究竟是谁那么残忍,杀了全村的老百姓。不过,我们可以肯定,村里人的死因,并不是什么狗屁瘟疫,而是因为蛊!”
他的话,说到这就停了下来。我等了一会,见他不再开口,便问:“所以,你们找我学蛊,是为了让自己有一天遇到仇人时,能够杀了他?”
方九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点头说:“的确是这样。蛊术太神秘,真正的养蛊人,简直比外星人还难找,我们学了好几年,也只学了点皮毛都不是的东西。如果您愿意收我们为徒,我保证,我们哥俩的命就是您的。一辈子端茶倒水,伺候到终老,绝不反悔!”
我没有因为他们俩的一席话就立刻改变主意,而是冷声说:“以为我是傻子?姑且不论你们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就算这事是真的,你们的命也不可能是我的。能短短两三小时就杀掉一个村子的人,倘若真是养蛊人干的,那人也是个难缠的角色。这样的人,凭你们俩有多大机会能杀掉?说不定仇人没死,你们就先没命了。说白了,你们就是想从我手里学会蛊术,然后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罢了。”
方九脸色很是难看,他认为,我这话就是在拒绝。所以几秒后,他叹口气,一句话也不说,拉着王狗子就走。
我没有劝阻他们,而是等他们走开十几米远后,才对武锋说:“看到没?就这还信誓旦旦的的说想帮村里人报仇,想学蛊?他们的性子跟你比,差远了。”
我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量,相信这些话,方九和王狗子都能听得见。看到仿旧的步子稍缓,我二话不说,转身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探头钻了进去。
武锋随后坐进来,待我告诉司机地址,车子开动后,他才疑惑的问:“你最后那段话什么意思?”
我笑着说:“没什么意思,就跟钓鱼时站着甩鱼钩还是坐着甩鱼钩一样,什么姿势都不影响钓鱼的结果。”
武锋哦了一声,也不知听懂没听懂,反正是没再问了。
不久后,出租车在郊外停下来。我没让他直接开到家门口,而是停在距离还有两三公里的地方。这是为了安全,养蛊人的住所,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沿着郊外的马路前行,此时夕阳垂落,月亮已在同时升起。天色是将黑不黑,依稀还能看到路的那种。
我与武锋两人走在路上,一前一后,像吃完饭溜达散步的闲人。走着走着,我便想起一件事,问他:“当初对你师父下黑手的那些人,你都杀光了?”
“没有。”武锋说:“有几个当时不在本地,我被追的紧,很多年没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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