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没有丝丝缕缕的联系。陡然,林源又是身躯一震,想起了那暂居小楼中供奉的神龛,据秦馥玉介绍,这样的神龛家家户户都有。后来他有仔细观察过,其中神灵的竟是一名中年文士形象,双手负背,气质脱尘,身上有一股凌厉,似未出鞘的宝剑,随时在酝酿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但他的双眼,却柔和如水,散发出一股悲天悯人的气息。两股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同一人身上,当时的林源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不适,反而生出一种本就该如此的感觉。这还仅仅只是一塑雕像,但却足以说明中年文士的不凡,难怪被沐族敬若神明。将这些丝丝入扣,林源明白这中年文士必然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明,也就是卷轴中描述的羽士,就是不知如今为何转换了形象。
通过卷轴,林源不能说没有收获,他知晓了沐族一个阶段的历史,虽然相对它史诗一般的过去,算不了什么,但对于这个部族至少也不再一无所知,甚至初步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其次,天之岭的出现和沐族的大迁徙有着本质的联系,虽然它一直以来就存在着,但却是沐族最先发现了它。最为关键的是,沐族初来乍到时,天之岭并未显现出种种神秘与古怪,相反,它甚至成为沐族人的宝库和天堂,蕴藏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和宝藏。直到数十年后,羽士的出现,一切才发生了地覆天翻的变化。
“那么,羽士为什么出现?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对当时沐族的宗长说出那么一番话、留下一张谁都读不懂的信条?为什么他所说的话全部都灵验了?还有天之岭显现的霞光、仙乐等异象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那羽士真如记载所说,是名仙人?既然如此,天之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和那名羽士是否又有联系?出于什么原因,他要前来提醒?尤其是托梦的情节,是真有其事,还是凭空杜撰?若当真,静待有缘人又意指什么?”
林源寻思着,可冒出的一连窜问题却将他绕的晕头转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想趁着这次机会,一举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结果却连解开天之岭之谜的初衷都没有达到。虽然自己也得到了一些想要的答案,但和冒出的一系列新问题相比,那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这些新问题纠缠着自己还待解决的旧问题,就更加纷繁复杂起来,简直犹如一团乱麻,让林源恨不得能够一刀切。
思索了良久,林源终于理出一点头绪,这么多新问题始终都贯穿着一个人物,就是那个神秘的羽士,如果能够找到他,那一切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可惜这根本不现实。唯一值得慰藉的是,事情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进展,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或许有意外收获也说不一定。
“唉。”林源长叹了一口气,将卷轴重新收拢,能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不能知道的他依旧不知道,卷轴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作用。
“小友,有什么收获吗?”察觉到林源的动作,况元祝抬起头来发问。“嗯。”闻言,林源点点头,但很快又开始摇头,一连窜的动作让况元祝的心忽上忽下。“收获不大,迷惑到更多了。”林源的话,让况元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在他心里,早已将林源当成了天命之人,这固然是他的推断,但与卷轴所说的有缘人却是不谋而合,可以说,他已经将解开天之岭之谜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林源的身上,但林源的回答却让他异常失落。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天之岭对沐族的意义,卷轴中之所以将这里描述地宛如世外桃源,完全就是因为腹地深处的天之岭。如果失去了天之岭,这里虽依旧算的上一处宝地,但仅靠方圆目前的地域,其狭小的空间就注定了不适合一个族群的长远发展,尤其这里多山多林多湖泊,留给人的空间也就愈发小了。特别是近千年来,随着人口的不断繁衍,周边山林被不断开发,资源越来越少,这无异于竭泽而渔。为了生存,沐族甚至一再控制人口增长,对于一个人口本就稀少的族群而言,这无异于是一种悲哀。
况元祝几度张口,想要将这些说出来,却欲言又止。既然无法改变现状,那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咱们回去再说吧。”他阻止了想要接着开口的林源,将卷轴重新收拾入宝盒后,领着两人走出大门。相比来时的兴奋,此刻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