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悠然坐到云墨逍对面,拾起他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还在想着那个小丫头?既然这么担心,怎么不把她像小水一样放在身边调教,送给秋长歌那个老疯子做什么。”
云墨逍眼波微微一动,随即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接过霍柒寻手中的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是因为溪慈吗?因为她的名字也叫溪慈?”霍柒寻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想把他看穿一般。
云墨逍手中的酒壶一滞,片刻之间,清冽的酒液漫溢出一块深色的痕迹。他又为霍柒寻倒了一杯,这才道:“她叫白夕辞,是辞别往夕的夕辞。”
霍柒寻看见他始终不显一物的面容,忽然地烦躁起来,他拂开云墨逍的酒壶,就着半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云墨逍也不恼,抬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喝了个干净。缭绕的花香萦绕在舌尖,减轻了酒味的辛且苦,回味淡淡的甘甜,却让人莫名地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可惜缭绕始终是一株悲伤的花树,竟然连酒的辛辣也不可解,反而更浓郁了悲伤。”云墨逍喃喃地说,无奈地放下酒杯,连自己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感到可笑起来。
“溪慈她已经死了,你就算放不下她也不能随便找个女人来充数,况且那个女人什么身份背景都查不到,你就这样带回来简直是胡闹!”霍柒寻精致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薄削的唇线抿成一道坚硬的剑锋,他讨厌云墨逍这幅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
“她毕竟在琉玉城救过我们三人,卷入我们与影门甚至皇室之间的争斗实属迫不得已,我不能扔下她不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云墨逍闭眼,掩去眸中的波动。
霍柒寻揉了揉眉心,起身在一支花枝状婀娜缠绕的香托上点燃一支水云香,青白色的细烟从掐丝剪铜缭绕花瓣中悠悠地升起,散逸在轻薄的空气中。他走到云墨逍面前,居高临下,神情严峻:“你应该知道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会招来多大的麻烦,你之前带小水回来,我看是个孩子就没多说什么。现在又带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如果她是有目的地接近你怎么办?逍,你一向理智沉稳,可是这一次在山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影门虽然没有透露什么,但是你的身份难保不被洛云辰识破,到时候······”霍柒寻一顿,叹了口气,拂袖坐下。
“难道就眼看着影门那些畜生滥杀无辜吗?他们取灵犀角必不会是什么好事,那天让离染脱身而逃本就失策,就该一个活口都不留。”云墨逍面色如霜,一字一句之间散发着逼人的寒气,眼中闪过凌厉的寒光,连霍柒寻也暗中惊讶了一番。
霍柒寻沉吟少许,若有所思道:“灵犀角乃天地之间至纯的灵物,但并不可直接为人所用,传说是连通鬼界的枢纽,能影响人的三魂七魄,作为引灵之用。他们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云墨逍摇了摇头:“只怕并不简单。可惜灵犀角已经被拿走了,现在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
霍柒寻有些迟疑地开口:“那个白夕辞不会是······”
云墨逍笃定地否定道:“不会,她也在影门的诛杀范围之内,应当不是影门的势力。”
“你就这么相信她?”霍柒寻掩嘴轻笑起来。
云墨逍扫了他一眼,不置一词,白玉般清透温润的修长手指触及白瓷高颈酒壶,清冽的液体冲进青色裂瓷杯中。“我现在只知道她是云夜泽的人,我已经让长歌替我暗中查探,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也好尽早解决。”他拾起桌上的青瓷杯,递给了霍柒寻。
霍柒寻畅快地大笑一声,爽快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原来你早有打算,害我担心得好苦!”
云墨逍淡淡一笑,青缭酒的清甜转瞬即逝,最后口中只剩下了名为惆怅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