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更何况,他根本不是走失,而是被人绑走的。绑匪甚至寄来了赎金的纸条,只是后来,那孩子又侥幸从土匪窝里逃走,现在下落不明。
“你告诉我,已经找了哪些地方。可是有悬赏过?”庄叔颐冷静地一一询问,但是扬波注意到了她的双手已经克制不住,在被子底下发出颤动。
扬波想搂住她,安慰她。可是他竟发现面对这样的榴榴,他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仿佛是被一道门隔离了。
她不肯接受任何的安慰!她快要疯了!
庄叔颐望着扬波,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可是她看得到阿年眼眸中映衬出的她自己,是怎样癫狂的神情。
她弄丢了大姐唯一的儿子,她弄丢了那个小心翼翼地依附她的孩子,她弄丢了元哥儿!庄叔颐几乎要将自己的牙咬断。
那个总是追在她屁股后面,软软地呼喊她“姨姨”的元哥儿,那个她发誓要好好抚养长大的大姐的儿子,那个她爱极了的小孩,竟然丢了,被她这愚蠢又可恶的阿姨弄丢了。
她怎么会这么蠢!
庄叔颐懊悔得想要将跳下永宁江,自以为做得很好的自己揪住,狠狠地打一顿。你这蠢材,都干了些什么!
她心痛得没有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因为巨大的悲鸣哽噎在她的胸口,堵得她喘不上气来。她快要窒息了。
那么阿爹阿娘呢?
在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之后,又不得不面对失去了外孙这样一件足以击垮一个家庭的痛苦,他们内心的煎熬一定比她多几百几千倍。
庄叔颐揪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猛烈跳动的东西痛得像被烈火焚烧一般。
“榴榴,你怎么样了?”扬波拼命地呼喊她。
然而庄叔颐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回应。她现在只想要杀了自己,杀了这个愚蠢到家的自己。
元哥儿那样一个小孩子,怎能敌得过一窝土匪呢?当年不过是一个绿壳,便叫她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阴霾,而且她还有阿年在。可是元哥儿呢?谁去救他呢?他心心念叨的姨姨,不过是个自私自利,没有任何用处的废物。
一个废物!一个什么也做不到的,只会说得大义凛然的废物!
庄叔颐掀开被子,脸上一滴泪水也没有,她对扬波说道。“阿年,我要出去。”
“什么?你要出去?你要去哪?榴榴,你想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去帮你拿,我去帮你办,你……”扬波望着她那双绝望的眼睛,不由地将自己所有劝说的话语都吞了回去。
现在,他不能反对。
扬波看着她的神情,不由地这样想。若是不叫她发泄出来,榴榴一定会被这巨大的悲痛所击溃的。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阿年,我想要找到元哥儿,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庄叔颐打定主意。
扬波还不知道她想了什么,但是很显然,他是绝对站在她那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