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慌乱中,还是故意的,街角一家巡捕房被点燃了,但是人群推挤着,水车进不去,受难者出不来。更有甚者,趁机将游行的学生推进火场闭口的。
一时之间惨叫哀嚎声不绝,犹如是地狱场景。
庄叔颐跑得飞快也没用,人太多了,她过不去。但是幸好,学生们已经开始溃散,周边的巷子里也开始多起撤退的人来。庄叔颐便守在巷子口,给已经跑乱了的学生指路。
后来人流多起来,便是没她指路也能顺利沿着前人离去。庄叔颐便就近去药店买了一些救助的药品,在路边分发给那些也想去帮忙救助的人。
她自己是不敢再靠近了。刚刚不过是有一个擦破皮的学生从她前面走过去,她便觉得眼冒金星,浑身疲软,立时便站不住了,寻了个角落靠着墙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庄叔颐痛恨起自己那不合时宜的晕血的毛病。若是她能再坚强一些,也许就能有更多的人得到帮助。可是偏偏这生理上的反应是克服不了的。
小南门的火警警钟楼被敲响了,应该再过不久,火就会被熄灭的。庄叔颐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便听见一个女声的叫嚣声。
“痛痛!混蛋你们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的腿折了,痛痛痛……”
“不知道,也不用知道。有胆量参加反动游行,就应该要有心理准备。站在最前面喊口号的,我还以为是什么硬骨头呢。小姑娘就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走走走,装个什么劲。”
庄叔颐从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看。是两个士兵抓了一个游行的女学生。看这衣服,恐怕还是她们学校的。
不说学生在牢狱里会受到什么折磨,就说这女孩的境况便不大好,一条腿似乎被打瘸了。若是真的叫她这么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呆个几天,恐怕是要留下终生的伤痛的。
不能让他们把她带走。
庄叔颐打定主意,便开始想对策了。她一个人打两个已经很勉强了,再加上这两个士兵手里还有枪。真的硬来恐怕救不出人来,她自己也会受伤的,这便得不偿失了。
有什么办法呢?庄叔颐将自己全部的口袋都翻出来看了看,除了钱包和她的勃朗宁手枪,没其他的了。
开枪?开什么玩笑。这就是找死。庄叔颐可不敢说自己能一下便打中两个活动体,中间还有一个女同学呢,万一打中了怎么办。而且枪声太明显了。
至于钱包。庄叔颐打开来,将里面的钱数了数,足有两千六百元,且都是上海最有信誉的汇丰银行发行的银元纸钞。足够了。
庄叔颐将里面阿年的小照片取回来,小心地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接着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谁?!又来一个。”其中一个士兵那是一惊一乍,差点便要开枪了。还是庄叔颐举起的双手给了对方安全感。
“是你!”被两个士兵夹着的女同学吃惊地喊了出来。
庄叔颐这一照面,才发觉是个熟人——袁晓彤。真是冤家路窄,这种万分之一的情况也能遇上。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庄叔颐努力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对着两个士兵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两位老总,辛苦了。这种情况下还真是混乱啊,就算是临时加班也没有加班费吧。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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