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
“那就让我以死谢罪吧。如果郝博文真的死了,那就拿我的命去抵吧。不要再伤害榴榴了。我是她哥哥,我天生就该去保护她的。她是我妹妹啊。可是我就曾经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绿壳带走,什么也没有做。难道父亲,你要我再受一次那般的煎熬吗?”
庄仲轩以头抢地,一头磕在青石板上,不肯起来。
“父亲,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我是她的哥哥,可我却没能保护她,反而被做妹妹的保护了。这六年来的日日夜夜,我只要一想起那一夜,便觉得痛不欲生。”
“不。最后还是你找到他们的,不是吗?仲轩,你不要这样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庄世侨反驳。
“不够好。那扬波为了榴榴连命也可以不要。他一个外人都做得比我这个做哥哥的,做得好多了。阿爹,他比我们要爱她多了。榴榴怎么可能不爱他胜过我们呢?”庄仲轩头靠在地上,痛哭流涕。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想保护的妹妹,却反而一次又一次地保护了他。他是多么无能的哥哥啊!
庄世侨无力地捂住脸,不肯叫别人看见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打算嫁给郝博文啦。”庄叔颐笑着对扬波提起这件事。
“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扬波提起茶壶的动作不由地一顿。
“不是。阿年你不是没有在牢里救到哥哥吗?他害得郝博文快死了,我又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给人家偿命。所以我决定嫁给郝博文,给他冲冲喜。这样说不准他就不死了。”庄叔颐端起空的茶杯,目光聚焦在了远处。
“你愿意?”扬波装作若无其事地为她添茶,其实早就心神大乱,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杯子被她拿走了。
“恩。其实也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反正不是嫁给你,嫁给谁对我来说没差吧。何况那个郝博文长得挺英俊的。”
庄叔颐还是一派孩子的天真模样,好似根本不懂自己说的究竟有什么意义。
“啊啊啊啊,茶倒了!阿年,茶杯在我手上啊。”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扬波终于稳住了自己表面的平静。他将自己攥紧的拳头藏在背后,然后轻描淡写地问。“你真的愿意吗?你真的喜欢他吗?”
“哪有那么多真的假的啊。反正我是要嫁人的,不是吗?嫁给他,起码我以后不会有人敢惹我啦。”庄叔颐双手握住那只小小的杯盏,掩饰她的内心。
扬波牢牢地盯着她,企图从她的表面找出一丝她内心的痕迹。但是没有。那个从来都不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喜好的女孩,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甚至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了。
这是真话?还是那该死的谎话?
他迫切地想要给自己几巴掌,好叫自己清醒一点。他没有立刻将庄仲轩救出来,就是想要她看看她所爱的家人,她自以为是依靠的家人,是如何舍弃她的。
他想要她知道的是,这世上除了他,她谁也依靠不了。
他才是唯一一个,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