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每一分钟,不过是得过且过的混着罢了。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可以期待的未来。她想要得到的,永远都得不到了。
阿年不可能娶她,也就意味着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只要是梦,都会有醒来的一天。梦中的一切有多美好,等梦醒来后的一切便有多残酷。
“阿年,舞狮子真好看,我们下午再去看一次吧。”庄叔颐沿着墙,慢慢地走。
“好啊。”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答应她了。
庄叔颐转过头去,望着他。笑道。“阿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记得。”扬波愣了一下,不知她为什么聊起了这个。
庄叔颐笑道。“第一次见面,你都快把我吓死了。”
“谁吓谁啊。是谁先拿个鬼脸面具吓我的。”扬波手提着一个风车,还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零食,跟在她后面。
“可是你也没被吓到啊。反倒是我被你吓晕了。”庄叔颐背着手,转过身来,对着他噘嘴撒娇道。庄叔颐就等他来哄自己。
可是她却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扬波。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扬波露出这样可怜的表情,像下雨天躲在屋檐下的小狗。
“对不起。榴榴。”
这一次反倒轮到庄叔颐愣住了。“你道歉做什么?”
“那时我不知道你这么害怕……好了,我不说那个字。你别怕。来。”扬波见她一个哆嗦,就知道她又害怕起来了,伸手将她拉住。
这是少有的,他主动握住自己的手。庄叔颐心中的恐惧立即便缩小成了绿豆大小。“阿年,不用道歉。”
她仰起脑袋对着扬波,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那是我唯一一次,即使做梦梦见也不觉得害怕的回忆。”
我还是喜欢你,阿年。
心里的泪水多过她脸上的微笑。然而她说不出口,也流不下泪水。因为她太高兴,高兴得哭不出来。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哭出来了。
昨夜,她已经将所有可以流的泪水,都在他面前流尽了。接下来的便只剩下微笑。
“骗人,你明明偷偷哭了一年。”扬波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拉着庄叔颐,笑着地调侃她。
“你不能怨我啊,真的很可怕呀。”庄叔颐痴痴地盯着他的侧脸。他的手好温暖。
真是奇怪,明明每天她偷偷接触他的时候,他的手都冷得要命,像是一整块的冰雕刻成的。
可是一座冰雕,是绝不会像他那样温暖温柔的。
“你明白了吗?”
“若是我不肯呢?”
“那我就会告诉她,六年前是你将绿壳引入庄府的,是你为了报复她。你想,她若是知道这件事,会做如何想呢?还会将你视作无可替代的英雄吗?”
“可最后还是我救了她。”
“是啊,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还能留在府里的。但这已经是我可以忍耐的极限了。我明确地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娶我女儿。你不配!”
“啧,你这样的人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