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庄世侨怒声喝道。
庄叔颐不肯,她硬挺着站在祠堂里,呛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就凭我是你爹,他们是你的列祖列宗,跪下。”庄世侨上手将她硬按了下去。
庄叔颐的膝盖狠狠地磕在了青石板上,却依然倔强地挺直着身,不肯低头。
祠堂外,不得允许的众人早就慌了神。就凭这两句,今日大抵是要不死不休了。还是那柏宇有主见。“快去喊太太,还有去把扬波喊回来。”
众人立即奔走行动起来。老爷这是真的动怒了。可是小姐是绝不可能低头的。这一家子就是出了名的犟脾气,要想其中一个认输低头,那是绝不可能的。
“你告诉我,是谁赋予你生存的机会和权利?”庄世侨不肯松手,将她死死地压在地上。
“是先祖。”庄叔颐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
“你告诉我,先祖是如何到这永宁的吗?”庄世侨继续问。
“逃来的。”庄叔颐慢慢地平静下来。她开始感觉到自己的愚蠢了。她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可是在那个时候,脑子好像过热了一般,冷静不下来。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逃?”庄世侨抓住庄叔颐的手越来越用力,令她感到疼痛了。可是庄叔颐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撒娇,而是忍耐了。
“因为在清朝修《明史》乃是大罪,诛九族不为过。”庄叔颐垂下了自己的头,将那重复过无数遍的话再一次陈述。“先祖得恩人相助,才能逃脱。”
“为何不改姓,难道先祖不怕死?”庄世侨继续问。声音苍茫,在这小小的祠堂里,竟还有回音。
“怕死。但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若是不能背负祖先之荣,那就没有生为后嗣存在的意义了。所以不改姓。”庄叔颐一字一顿地答道。
庄氏先祖曾在清初为大明修《明史》,被诛杀。其后嗣得恩人相助,逃至永宁,路途之下九死一生。
但在这种情况下,庄氏先祖如何都该隐姓埋名,做一个乡野之夫,苟全性命。可若是这般藏头露尾,如丧家之犬,有辱祖先之威名。
先祖有训,失姓有如失命,改姓氏者不得入族谱。遂庄不得改姓。
“我问你,你既然都记得,为何还做下如此有辱家门之事?你还姓不姓庄,你说!”庄世侨厉声质问道。
“我姓庄。”庄叔颐抬起头来,双目有神,牢牢地盯着父亲。“阿爹,我做的何事有辱家门?”
“还敢说呢。你说,在大街上与人打架,摆出你大家小姐的名头,还与那城西的万金帮有所来往,这还不算是有辱我家门!”庄世侨怒狠狠地瞪她。
庄叔颐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人之义也。何罪之有!”
“你还敢顶嘴。”庄世侨气得跳脚,摘下供在案桌之上的藤条,向她抽去。可是,在看清她的模样之时,却愣住了。
她倔强不肯认输的模样,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你打吧,阿爹。我不认错。我不肯认错。因为此事本就不是我的过错。欺凌弱小,就是不对的。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被欺负吗?难道这就是我庄家铮铮风骨?”
庄叔颐的眼睛充斥不甘和愤怒。
庄世侨冷静了下来。“这不是一回事。你是女子。”
庄叔颐却笑了,笑得那般猖狂和苦涩。“阿爹,你就凭这四个字,便否决我的一切吗?我在你眼中只是女子,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就该一生被困在高墙之内,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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