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庄叔颐等待的时候,得了信的庄府炸成了一锅粥。她的阿娘柳椒瑛更是差点就要提枪去和那些土匪拼命了。
“夫人,冷静,冷静啊。你这样单枪匹马地冲过去,哪是他们的对手。万一他们恼羞成怒伤了榴榴呢?”庄世侨真是急得满头大汗。
这头是愤怒异常失了理智的妻子,那头是危在旦夕不知去向的爱女。他真是恨不能一人分做两个去思考。
“冷静,对。是得冷静。我的榴榴,我的榴榴……我的榴榴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那一个你说去了便算去了吧,但是这一个,我的心肝宝儿,你若是不将她全须全引的救回来,我跟你没完。”
柳椒瑛那是痛不欲生,恨不能以身代之。
“我的榴榴,那是我的命啊!”柳椒瑛长叹一声,顿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快去喊白医生啊。”庄世侨抱起柳椒瑛,便往屋子里冲啊。榴榴出了事,已经是快要了他的命;若是夫人再出点什么事,他这条命尽可以不要了。
这一头一片混乱,庄叔颐那一头也是不好了。
“好家伙,竟敢把勾子引来。说,你们耍了什么花招?不说,便选个死法吧!”那领头的大哥本被庄叔颐的甜言蜜语腐蚀,不打算动他们的。
但是没想到,他们被关进地窖不足半日,底下竟便集结了大队人马,看模样像是要上山来了。岂不是危急?
“大哥,既然已经说好了,我们就不会做多余的事。何况我们都被绑着蒙上了眼睛,坐在小哥看守的马车里,除非是孙悟空在世,才可能动手脚啊。那底下的官兵绝不可能是我们引来的。”
庄叔颐说得有理有据,但是其实呢,她也不是很确信。她自是不可能有七十二变,可是那扬波在,有没有七十一变,那便不好说了。可是枪抵着脑袋,傻子才会说出来。
“那就是你爹娘寻来的。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活不了。选个死法吧,就当结了哥哥和你的因缘。”那领头大哥大概也是不想追究下去了。
只是那官兵一来,庄叔颐这等子肉票便是个拖累,自是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就这还是他怜惜庄叔颐的机灵劲,才给的机会。否则一人一刀,便万事大吉了。
庄叔颐还想胡搅蛮缠一番拖延时间。可是那曾与她搭话的小哥竟对着她拉开了枪的保险栓,冷笑道。“若是想废话,我就赏你一粒糖丸,一了百了。”
火药的气味刺激了庄叔颐的感官,她嚅动嘴唇好几次,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嘴里的那根舌头被人拔走了一般。她觉得自己满嘴腥甜的气味,像是盈满了血水。
她是不是真的会死在这里?
心底的不甘和懊悔将她的思绪淹没。她不想死在这里。但是她还能做什么呢?就凭她怀里那柄手枪?别傻了。
就在庄叔颐万念俱灰的时候,她的手被握住了。她转过头,是阿年。是啊,还有阿年啊。她竟不由自主地松了胸口的那气,从极度的紧张和恐慌中挣脱出来。
“那我不说废话了。我就就要和阿年说几句话,两分钟就行了。”庄叔颐知道自己和他们辩解已经不可能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了,但是阿年肯定有别的办法救他们俩个的。
“好。我就知道你们这是一对鸳鸯。得了,哥既然答应了,就成全你们。说吧。”那领头大哥竟真的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候给他们两分钟。
四周一片嘈杂,山匪的土堡里养着不少人,此时正因为敌袭而紧张地奔窜起来。
庄叔颐深吸了一口气,转向扬波。望向他的那个瞬间,背后刺骨的凉意和敌意似乎一下便消失无踪了。她镇静了下来,思绪飞转。“阿年,现在我们都要死了,你能和我说实话吗?”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扬波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
恋爱中的少女总是傻得可怜。
庄叔颐也觉得自己傻。被他拥抱的感觉太好,令那死神的威胁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好像下一刻去死,也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时,她感觉到扬波的手伸进了她的怀里。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大好吧。庄叔颐刚羞赧,便觉察出来。他是在拿藏在自己怀里的手枪。
啧,恋爱中的少女真是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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