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绢撕的尖叫,将她唤回了神。她赶紧问道。“出了什么事?”
扬波停下车,皱着眉宇还没回答,又听得几声惨叫,并一枪声。他立即将车调头,往远处骑去。“恐是兵乱。今日你别去学校了。我看是要乱起来了。”
庄叔颐听了,还不觉得害怕,她此时尚不知道那些个拿枪的两脚兽有什么可怕的呢。是以一路上枪声和惨叫不断,路人皆是神色慌张的逃散,唯有她面上还带着好奇。
扬波载着庄叔颐回去,柳椒瑛觉得奇怪出来一看。“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今天学校不上课吗?”
“路上听见几处都枪响了。我看还是叫她今日别去学校的好。虽那是英国人开办的,但是回来的路上再不安全了。还是歇一日的好。”扬波向来话少,这一回却解释得很详尽。
“你说的对。快,快去给老爷打个电话。还有和六月公馆三太太那里,和二太太那里都说一回。”柳椒瑛听了,立即下论断。“再去看看库房的东西,可够几个月吃喝的。水也要积攒起来。”
“是的,太太。”众人皆忙碌起来。
庄叔颐眼睛的事反倒逃过一劫。
柳椒瑛以为她被吓到了,赶紧搂了她捏了捏她的耳朵。“乖囡囡不怕不怕啊。阿娘叫厨房做些你爱吃,你去吃点东西就好了。阿娘保证,他们是绝不敢来我们这里的。”
庄叔颐自是知道这一点。但是她不太明白的是,不过是几声枪响罢了,阿娘为什么如此慌张。不过,此时看起来不是问的时机,她便乖乖应了。“好的,阿娘,我进去了。”
这一日,连庄府附近也响起了枪声。这可是永宁城里最好的地段,附近住的人家非富即贵,连这里都响枪了,可见别处有多乱。
“阿爹呢?究竟出了什么事呀。”庄叔颐这会子恼怒的,不过是那枪声搅了她的好梦。困意侵袭,却不叫她睡觉,任谁此刻也是想不到别人的难处的。
因外头乱,扬波把玫瑰公馆的小伍小冬两个也叫过来了。虽他住的地段也是极好的,具是一排排的西洋小别墅,但好看的建筑可挡不了人的坏心眼。扬波那公馆最是吸引那些好财的匪徒了。
“老爷还没回来,你先睡吧。明天起来,便有结果了。”扬波站在窗户外面与她说话。
初时,他来这窗户外边,是怕她会因为枪声而惶恐不安呢,最后发现她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半点不懂这人间疾苦。
“这么吵,我睡不着。”庄叔颐坐了起来,抱着被子啪嗒啪嗒地拖着鞋子,走到了窗户边上。“阿年,我们去树屋吧。屋子里好闷。”
“不行,风太大了。你会着凉的。”扬波立即拒绝道。
“我不管。要不你进来陪我说话,要不带我去树屋看星星。”庄叔颐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小姐,发起脾气来也是教科书级别的。
扬波拿她没办法,只好用被子将她裹成一个球,抱去树屋。庄叔颐和扬波两个隔着被子靠在一起,看那天空中闪烁的繁星。
“阿年,你给我讲故事吧。我想听。”庄叔颐裹着被子,捧着一大杯热腾腾的果茶,撒娇地说。这丫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也唯有扬波不会嫌弃她了。扬波思索了片刻,说起了从前的故事。“我从前在戏班子做学徒时见过几桩奇事。”
“那你会唱戏吗?”庄叔颐立刻便打断道。
“你还听不听故事啊?”扬波的脸色有些僵硬,勉强敷衍过去。
“听听听。”庄叔颐总觉得他内里必定藏着什么。不管他藏了什么,总有一天她都会撬开他的嘴,叫他自己说予她听的。
这等乐事,还是等到以后吧。庄叔颐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