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他。
结果,庄叔颐恶作剧不成功,反倒被扬波用了装在麻袋里的大公鸡吓晕了过去。
这本该是一恶交,双方不相互仇视便不错了,反而做了朋友不说,还入了一家的门,过了整整六年。
这其中的奥妙便是之后的故事。同队的士兵听了尖叫发现此事,看了庄叔颐一眼,便知道她是前头车厢里有关系的大官家里的。
若是被发现了,他们都要落得个连坐的罪名。
这时便有一个说将她从车窗扔出去,别招惹了是非;另有一个说,这女孩长得不差,扔了可惜,还是送去那青衣小巷子里换几十块大洋,更合算。两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
不管是哪种下场,便没有如今这个庄叔颐了。
幸好扬波心底仍存了一丝的善念。便是这一点善念,救了庄叔颐,也救了他自己。他趁乱将庄叔颐藏进麻袋里,然后偷了出来,交还给了庄世侨。
庄世侨想要报答他。但是扬波什么也不提。对于那时的扬波来说,未来是绝无希望的,又有什么可以期待呢。
庄世侨便决定替他摆脱这兵役。而最后决定将他带回家去的是,不甘心的庄叔颐。然后便许给了他,这一世的期待。
“你也太蛮横。人家虽然吓过你一回,但是好歹也救过你啊。你非要将人家带回家来,说他吓了你一回,你也要吓他一回,才甘心。”柳椒瑛虽这么说,但是当初做了帮手的也是她。
“那时候我还小嘛。”庄叔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时她还真的是很不讲理。将扬波打晕了便带回家来。
然后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大抵便是另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我看你永远也长不大。”柳椒瑛笑着说。“还有啊,你可别太欺负人家扬波了。他这些年都不知道吃了你多少苦头,可半点也不欠你的。”
“我才没有欺负他呢。何况那是他答应我的。”庄叔颐得意洋洋地说,然后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柳椒瑛见她困倦了,算算时候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便让她躺下再睡一会儿。“没欺负就没欺负吧。只要你们俩自己高兴就好了,我才不管这么多呢。你多睡会,等会再喝药。”
庄叔颐闭上眼睛,含糊不清地说。“那叫阿年给我买点兴芳斋的蜜饯,我要杏肉的。”
柳椒瑛连忙答应了。这丫头真是好笑得紧,刚刚明明是她自己要扬波今天别来的,现在便忘了个干净。得了,还是快把扬波叫回来吧,否则这丫头醒来没见着,又该闹脾气了。
扬波根本就没走,站在大门外已经许久了,像尊木雕像,无喜无悲,连魂也没有了。那来传话的珍珠见了,只觉得这人身上披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冷得叫人难以靠近。
“扬波先生,小姐说想吃兴芳斋的杏肉蜜饯。”珍珠的话也没说完,那冰霜便顿时融化了,木像里也被灌注了人的魂魄,鲜活起来。
“好。”扬波应了这一声,转身便走。珍珠只觉得他连走路都轻盈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