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庆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系紧地握成了拳头,他的心里涌出说不上的什么情绪,悲哀,愤怒,不屑,以及对前途的忐忑不安。
他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首长居然这样的态度,不要急着与谌晓玉分手,不分手又不是一定要有结果,不是玩弄和欺骗又是什么?
他原以为首长得知他和晓玉的事情会雷霆震怒,要求他立即分手,却没有想到,老头子并没有叫他分手,只是暗示他,你谈恋爱可以,玩儿可以,可是要结婚就必须是按照他们的意愿。谌晓玉是什么?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他路重庆的一个玩伴,美貌,知情识趣,有分寸,不给自己找麻烦。就像大院里的很多人,结婚的是一些人,在一起恋爱玩乐的是另一些人。
谌晓玉是他路重庆心尖上的人,他的家庭,他的父亲把她看成了什么了。
但是这会儿,他是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多说一个字都会惹恼这尊大佛,后果可想而知。
在他的一切没有准备好之前,路重庆觉得自己可以暂时低下自己那颗骄傲的头颅。
他忍了半天,才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面色淡薄的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首长蹙眉看了看他,道:“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这里还几分报告要看,你先出去吧。”
路重庆起身出去了,首长看着他的背影,疲惫的地揉了揉眉心,又抓起桌上的电话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你给我盯紧一点,不要让这小子又耍什么花样,另外,也要采取一点措施。”
*
路重庆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上,看着窗外发呆,他的窗口正对着几株梅花,这几天天气寒冷,腊梅竟然结出了小小的花苞,轻微的香气死丝丝缕缕的漂浮在晚风里,沁人心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幽暗的目光落在书柜里的一桢相框上了。
照片上的正是这窗外的几株梅花,正值花期,满枝的花朵竞相开放,红梅如火如荼,白梅洁白胜雪,几株梅花的花枝交错在一起,形成一个璀璨的花架,繁花似锦,花枝下站立一个小男孩和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两人长得非常相像,都是一对灵动的桃花眼。
路重庆看着照片上那个妇人的眼睛,他觉得能看得出,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睛里,是一抹说不出的哀愁。
那中年妇人就是他母亲,那天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突然让勤务兵拍这张照片,没想到倒是成了他们母子两人的唯一的一张合照。
路重庆叹了一口气。
如果母亲还在的话,至少他还有个人可以在父亲面前斡旋,可以聆听他的要求,可以有着缓冲的余地……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但是现在,母亲不在了。那个石兰唯恐天下不乱,对他又是恨之入骨,凡是对他不利的事情,没有不在一边煽风点火的。
偏偏老头子年纪大了,耳根子软。
路重庆很为他的母亲打包不平,母亲出身知识分子,年轻时候是女大学生,被刚刚进城的父亲在一次大学生的座谈会上看上,通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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