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众人都将疑惑的目光投给了甘芙,甘芙之前的确在南疆,他们都知道,但是,她是人质,而且还是个弱女子,就算再待两年,恐怕也走不出将军府吧。
“大家不相信?”甘芙从众人的眼神里就看出,他们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于是再次冷笑一声,“南疆各部族之间因为信仰、习俗和地盘的原因一直都不和睦。但是,也同样因为信仰的原因,每个部族的人对自己部族都绝对的忠诚。这三十万南疆士兵分属不同部族,他们各自为阵,对彼此都带着一些仇视,你说要是上了战场,他们会不会同心协力?”
“这?”这一下,那个年轻的将军有点说不出话了,知道要累攻打南疆,他们这些将领都事先派人去了解了南疆的情况,所以甘芙所说的话他们都知道,“可是,陶家在南疆经营了几百年,在这些部族里有足够的威望!”
“有威望,可不代表他们会跟着陶精忠造反啊!”甘芙挺直脊背,微昂着头,“你们不要忘了,我们是代表朝廷来征讨叛贼南宫博的,各部族也许会给陶精忠三分面子,却不会给南宫博面子。”
见大家对自己的分析并没有异议,甘芙继续说道:“我们此去一路只要大张旗鼓的打着征讨叛贼的口号,并且严厉管束士兵,不扰民,不欺民,所有军用物资都按照市场价购买,南疆各部族焉有与我们为敌之理?”
“话虽如此,甘小姐,我们首先是不是应该先渡过流沙河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呢?”那位年轻的将军似笑非笑的睨着甘芙,完全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当然,但是,我们刚才所说的都是渡河的重要前提!”甘芙指了指沙盘中一个几字形的河湾处,“你们看,这里是整个流沙河河流最平缓的地方,陶精忠的十万南疆精兵就驻守在这里!”
“不错!”夔占勋点了点头。
“刚才我分析了半天,就是要告诉大家,我们要攻打南疆,根本不需要五十万全部渡河,只需二十万人就足矣!二十万和五十万相比,要渡河就简单得多了!”甘芙又指了指如今五十万南冥军队驻军的地方,“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对面只有五千人的哨兵,可这里距离南疆守军的驻地很近,大概只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也就是说,我们若不能在半个时辰之内渡河,十万守军就会赶来!”
“这些我们之前都探讨过了!”年轻将军不耐烦的环着胸,半眯着眼眸,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甘芙。这就是军营和朝堂不一样的地方,军营里都是用实力说话的,在这里,无论你是皇子还是王爷,若没有实力,别人不会尊敬你,更不会臣服你。
“兵者诡道也!虚则失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让对手看不出我们的计划,这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甘芙虽然最近长了不少肉,但女子的个子如何能与男子相比,在这一众粗鲁高大的男人面前就更显娇小,但是,她所说的话,所散发出的气势,一点都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将领,
“用船过河,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对于熟悉地形,又擅长水战的南疆守军来说,我们一点优势都没有,还将自己的缺点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这一仗,还没打就已经先输了!”甘芙说这话时,没有一点鄙视众人的意思,但她语气里透出的笃定,却让在场的众人有些汗颜。
“甘小姐,流沙河将南疆和中原分割开来,不渡过流沙河,就无法进入南疆,若不用船,我们怎么过河?”夔占勋渐渐的听出点门道来了,看着甘芙的眼神也不再是之前逗着玩的心态,而是和一个能与他平起平坐的人探讨。
“用船架浮桥!”甘芙的话一出,立刻听到一声嗤笑。
“甘小姐,你觉得南疆守军都是傻子是不是,架浮桥?恐怕你还没架好,人家就已经将你的船给烧没了!”年轻的将军一点也不给甘芙留情面,狭长的凤眸中嘲讽意味毫不掩饰。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梁鑫,梁将军吧?”甘芙唇畔勾起一丝冷笑,听闻这位梁鑫最看不起女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不错!”梁鑫昂着头,魁梧的身材好似一棵青松,挺拔屹立,只是眼眸中透出的高傲让然很不喜。
“早就听闻梁启大将军的次子骁勇善战,在军中素有威名,今日一见却名不副实!”甘芙冷笑一声,这一声冷笑,让梁鑫脸色变得很难堪。
“你个小丫头,我们之所以和你在这里浪费这么久的时间,都是看在定王面子上,你不要得寸进尺!”梁鑫素来看不起女人,所以才会对甘芙诸多刁难,却不曾想,甘芙公然奚落他,所以暴脾气被点燃,双目圆瞪,一股威势压下,想要镇住甘芙。
甘芙对他的威吓视若无睹,冷冷一笑,“一个只会恐吓女人的男人,实在算不上什么大英雄!”
“哈哈哈……”夔占勋首先大笑了起来,指了指梁鑫,又看了看甘芙,终没有说一句话。
“小丫头,打仗不是耍嘴皮子,本将军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撒娇!不过是看了点兵书,懂了点皮毛,就敢在我们面前嚣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梁鑫很气,但是,他虽然看不起女人,却也信奉不打女人,所以,只能怒目瞪着甘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