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芙一步三回头的慢慢走着,南宫御则站在原地一直盯着那个一身绛紫色披风的身影,甘芙身量娇小,他的披风太过宽大,甘芙整个人仿佛都罩在披风里,更显娇小可人。披风上绣金四爪蟠龙在丞相府门口红灯笼的照射下反射着点点金光,与甘芙头上的步摇交相辉映,在夜色中成为了一个标点,慢慢消失在丞相府幽深的宅院里。
直到那一点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南宫御才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丞相府。
而甘芙回到家里,三姨娘已经侯在她房间里等了很久了,见甘芙终于回来了,三姨娘才放心的回去休息了。
甘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因为南宫御今天的话让她想到了很多。南宫御说,下旨杀人的是皇上,若她一心报仇,皇上才是罪魁祸首。甘芙又联想到文斐对她说的话,南宫御是谁,南冥的顶梁柱,若是他真的一心为沈家报仇,甘录这些人早就死了,为何等到现在都没有动这些人呢?虽然他今天说要等太子回来,可她并不觉得杀甘录和南宫博与太子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南宫御到底在忌惮什么?
还有沈家的冤案也疑点重重,沈家是南冥的八大世家之一,几百年来出了五位皇后,八位丞相,十三位状元,算得上南冥第一书香世家。而沈家对朝廷的忠心根本不用怀疑,如今的皇后是沈家的,太子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太子妃也是沈家的,沈家还有什么必要谋反?皇帝为什么就凭一封信就断定沈家与北岄勾结要谋反?若是对沈家如此不放心,为何又要在沈家已经有了一位皇后的前提下还让自己成为太子妃,这不合理啊?
难道是皇帝觉得沈家这个外戚权力太大,害怕沈家专权,想要除掉沈家,于是就顺着甘录和南宫博设下的圈套除了沈家?甘芙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越想越觉得害怕。如果真是自己想的这样,那么南宫御可能是猜到了皇帝的用意,所以才没有急着为沈家报仇,而至于发配太子一事也不过是皇帝打的幌子,目的是让世人觉得沈家真的要谋反。
因为想的多,甘芙没了睡意,又觉得口渴,想要喝水,于是起身,顺手拿了放在床边的披风。她不喜欢有丫头陪睡,所以她的房间里历来都没有丫头,此时要喝水只有自己起身。刚掀开罗帐,甘芙的手就碰到一个滑滑的东西。“啊!”甘芙惊呼一声,吓的缩回了手。
“是谁?”甘芙不敢再掀开罗帐,于是警惕的坐了起来。
“小丫头,你说你到底哪里好呢?”文斐坐在罗帐外,也没有撩开罗帐,神色落寞,一袭用银线绣满繁复花纹的白色雪蚕锦在烛火中闪烁着点点银光。
“文斐?”听出了文斐的声音,甘芙总算不害怕了,但也没有撩开罗帐,只是拢了拢棉被,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世子大晚上不睡觉,却跑到民女房中来干什么?”
“是啊,我跑来这里干什么呢?”文斐的目光呆呆的盯着罗帐,好似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甘芙听出了文斐话语中的落寞和哀伤,心不知为何疼了一下。
“小丫头,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南宫御?”文斐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大红的罗帐,但却一直僵着没有动。
“是!”甘芙郑重的点了点头,她不想给文斐任何幻想,所以,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也好让文斐彻底死心,“文斐,你有云洛,你还会有很多的女人,对我不过是一种征服欲而已,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不甘心。”
“是吗?也许吧!”文斐自嘲的笑了笑,放下了准备掀开罗帐的手,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屋子里的烛火被一阵风吹得晃了晃。
“文斐,将春绿放回来吧!她不会有问题的!”过了很久,都没有得到文斐的回答,甘芙才掀开了罗帐,床榻边已经没有了人影,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雪莲清香,昭示着那个高傲的男人曾经来过。
京城驿站里,火澜一身便服斜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假寐。他身旁的罗音蹙着眉,盯着火澜的目光中藏着深深的不悦。
“你今日怎么会这么冲动?”罗音一身大红色衣衫,歪在躺椅上,语气里带着不满,整个人的气场都和之前判若两人,若说之前的罗音是一朵招摇魅惑的罂粟花,此时的他便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人望而却步。
“我废了那么多心思,就是想要将她带回北岄,怎么能看着南宫御将她娶走?”火澜倏的睁开眼眸,宝蓝色的眼眸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幽光,还有浓浓的恨意,“南宫御,当年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来南冥为质,如今,你又要和我抢夺我最心爱的女人,我火澜和你势不两立!”
“火澜,你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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