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的马车在相府正门前停了下来,敬松上前低声禀道:“临安王已经知道八王欲拜傅相为师的事了。”
宇文初恍若未闻,向朝他迎上来的傅丛大步走过去,温文尔雅地道:“叨扰傅相,本王奉旨前来探查临安王被误伤一事。”
“有劳殿下,但有所遣,无敢不从。殿下请。”傅丛微微眯了眼看向宇文初,还没询问案情就已经把这事儿定性为误伤,这么明显的暗示,他若还听不懂,那他真是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对方示好,他当然要接着,不过却也想看看宇文初究竟想要什么。可这一眼瞧过去,却只能看到宇文初平静温雅的面容和从容不迫的翩然风姿。
进了相府,宇文初的神色越见和煦:“有劳傅相把当日涉案的人员都请过来吧。”
傅丛笑了笑,回头吩咐傅明正:“去,把你妹妹屋里的丫头婆子,还有那日参与追拿走失宫人的侍卫小厮都叫过来。”狡诈地扫了眼宇文初,再道:“问问你妹妹好些没有,撑不撑得住,也叫她一起过来。”
宇文初神色淡淡的,并不多问一句,只率先往正堂里去了。傅丛无奈,只好跟了进去。
明珠愁兮兮地趴在床头上往窗外看去,院子里的春花已经谢了,四处葱葱郁郁的一片浅绿,从她这个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墙头上一片酴醾零零星星地开了几朵浅粉色的小花,实在是没有什么看头。便百无聊赖地打了个滚,滚着滚着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好生硌人,捞起来一看,正是那本《资治通鉴》,便随手往外一扔,傅明正刚好接住了,嘲笑道:“怎么不看了?不是立志要做才女的么?”
“谁耐烦做什么才女!”明珠看到他就眼睛都亮了,爬起来去抓他的袖子:“四哥,你给我带什么好玩的来了?”
傅明正才要开口,就听外头有人咳嗽了一声,接着素兰进来通报:“相爷和英王殿下来了。”
明珠吓得挺身坐直了,直瞪瞪地看着傅明正,用口型悄声问他:“他怎么来了?”还直接跑到她的闺房外头来?
“谁知道呢?”傅明正也觉得有些晦气,不是说让他把人领过去的么?他还打算让人把明珠抬过去呢,谁知道宇文初竟会玩这一手,不声不响地就跟了来,明珠刚才和他顽笑声音不小,想必都给听了去,接下来想让明珠装病弱装晕都不好办了。
兄妹二人还没有对好话,脚步声已经在外间响了起来,傅丛站在帘前淡淡地道:“明珠,你可好些了?英王殿下奉旨查案,你不得怠慢。”
透过水晶帘子,依稀看得见宇文初的侧影,挺秀贵然,安静端直,那种招人恨的气息却透过帘子迫了进来。明珠直挺挺往床上一躺,翻着白眼十分无趣又无奈地道:“我要死了。”
傅明正被她的怪相逗得微微笑了,虚空戳戳她的额头,低声道:“听爹的话,不要怠慢。”他虽然不清楚父亲为什么直接把人带了过来,还出言提醒他们不用再装病弱,但听父亲的话总是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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