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都没得治了,在他们眼里,对金钱的在乎程度永远高于亲人,这是遗传性的人格缺陷吗
她想,这样的家人,不在乎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子女,更何况她一个外甥女呢
这样的话,她想,她完全没有必要再来看他了。
赵澜澜这个人大多时候说一不二,有心软的时候,也有心硬的时候,比如现在,她不想再看到随从军,说走就走,手里一大堆礼物也都不愿意给他了。
“你在哪里找的鸡”
她不冷不热的问随从军,完全是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像他这样的男人,懒惰,抠门,没有责任心,没文化没素质,除了去找那种女人,还有什么女人愿意跟他
随从军大概是被她太直白的话问得挂不住了,手摸着后脑勺,过了好久才说,“你管我呢”
赵澜澜冷笑,又问,“一次多少钱啊”
他瞪她。
“哦,包整夜估计贵些吧”
“”
她笑着跟他挥了挥手,倒退着走了,“舅舅您慢慢享受,我就不打扰了。”
走了几步她停下,平静的对他说,“你这样的人,注定了妻离子散,注定了到死的那天,一定是光寡孤独。”
说完她没再去看那个龌~龊的男人一眼,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她看见有个婆婆背着竹篓在捡矿泉水瓶子,她突然止步,站在那里怔愣半晌,
然后走过去,将那上千块买的一大堆东西拿给了她。
那个婆婆一惊,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笑着对她说,“婆婆,今晚早点回家吧,这些都给你。”
老人家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都没来得及问一句什么,她说了句“再见”,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澜澜认为,那些她拮据时候自己都舍不得买的昂贵东西,拿给任何人都比拿给那种畜~生让她觉得值。
晚上她和陈先生见面,价值不菲的手机完璧归赵。
那天陈先生将这个年轻漂亮的空姐记住了,记住了她的长相,也记住了她的声音,记住了她好听的名字,她叫澜澜。
陈先生很正式的,留了他的名片给她,也绅士的,问了她的电话号码。
赵澜澜矜持得体,也落落大方,她在陈先生面前,和同龄女孩比起来有太多优势后来她想,其实那些优势她原本是没有的。她优雅沉稳的言谈,成熟内敛的语气,都源自于家变,这些所有,都是在她人生发生巨大变数之后才有的。女人通常都很固执,兴许在一次很深刻的爱过之后,就不会再有那样的感情了,就好像赵澜澜对顾栩那样。
赵澜澜不爱这位陈先生,半年后她答应嫁给他,一是因为钱,再则他每次叫她“澜澜”的时候,那种有着深沉沧桑感的嗓音,总会让她想起自己的父亲。
大年初一晚上,随棠陪母亲和随凯吃了饭再回的萧家。
据说随凯领了2000块的奖金,随棠二话不说的让他去外面请吃饭。
可是,初三之前哪有餐厅再营业啊
最后三个人在街上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家火锅店。
那天晚上随凯请吃饭花了几百块钱,然后,随棠走的时候又给她包了1200的红包,拿笔奖金他自己就所剩无几了。
虽然钱不多,可随棠有生以来第一次拿到哥哥的红包,觉得幸福的同时,也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渐渐走出过去的阴影,他开始有出息了。
出租车停在面前,随棠抱了抱随凯才走的。
随凯受不了这个,觉得她肉麻死了,嘴上这么说,可是一回头就笑嘻嘻的搂着刘玺然,嘿嘿的说,“老妈,今晚我不走了,我跟你睡。”
刘玺然皱眉,“瞧你说的,什么叫跟我睡”
“噢,我意思我留下陪你。反正这几天顾栩他爹跟他都忙得很,他家亲戚多,你又还不是人家老婆,人家也顾不上你”
“”
刘玺然听他这么一说觉得怪怪的,又不好骂他什么,欲言又止好几次,末了才说,“你成天别老想这些了行不行”
“哈哈。”随凯将母亲拥得更紧一些,也顺手把自己的围巾挂在她脖子上,“好,我不说。”
走了几步他又笑着补充,“反正我说不说,顾叔叔对你预~谋~不~轨这事儿假不了。”
“”
“而且依我看,你俩迟早有一天旧情复燃这事儿也黄不了啊。”
随凯白天跟一帮哥们儿在外面瞎闹,这会儿累了,开始打哈欠,“妈啊妈,顾叔那其实不叫旧情复燃,他压根就是余情未了”
“闭上你那张臭嘴。”
“噢,遵命。”
随棠回到宁园时,还不到九点。
萧家今天来了客人,什么三姨夫七姨婆舅老爷的,吃过饭就开始打牌。
这会儿客厅里,两桌麻将一桌纸牌,连萧翰林和萧萌都被拉去凑数了。
萧钧默拿着烟在一旁指导萧萌的技术,箫璇呢,贴着面膜站在她爸爸身后,不能说话,也不能活动面部肌肉,但她又在认真看她爸的牌,所以那样子实在是好笑极了。
随棠和萧钧默在一起之后,还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亲戚呢,一时间就有些怯场,这也是人之常情萧钧默拉着她挨个认识,手里那半截烟一时就忘了抽,眼看要烧到手指了,随棠眼疾手快给他拿走了,并且还下意识皱眉说了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烧到了不会疼吗”
其实她声音一点都不大,甚至她还以为就只有她和萧钧默听到了,毕竟在场的都以年纪大的占了多数,然而
她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之后回到萧钧默身旁,这才意识到,客厅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怎么觉得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在看着她笑啊,还笑得那么的暧~昧
是暧~昧吧,随棠觉得没看错啊,尤其是那个七姨婆,她捂着嘴笑什么,笑得那么奸~诈,除了上次老太太过生日,明明她们这才第二次见面啊。
随棠的心态一直都有些傻气,她觉得我和你不熟,那你瞧着我笑成那种样子不应该啊
“哎呦钧默,你在你媳妇
儿面前,是不是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啊”七姨婆突然笑着在萧钧默身上点了一下。
萧钧默点头笑道,“是啊。”
他挑眉看着随棠,同时也握住了她的手,“她有时候教育我,就像教育自己儿子”
那表情无奈得,简直没法形容。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人都笑了,随棠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极力想要反驳,“你简直就是胡说,我什么时候”
“瞧瞧,而且还不让我说,我一说她就生气。”
“”
“关键是她至今没肯给我一个,我这个身份该有的称呼,这结的什么婚”
“你别说了。”
随棠面红耳赤的,连头都不敢抬了,她攥着小拳头恨不得打死他打死他
可能是萧钧默平时懒得有这个闲情逸致跟大家开玩笑,他那半正经半戏谑的样子逗得大家笑声不断奶奶在牌桌子上一心二用,乐呵呵的开口问,“那你想要个怎么样的称呼啊”
萧钧默闻言低头看随棠,用肩膀蹭她一下,“你随便给一个就行。”
“”
随棠懊恼啊,一言不发抿着唇瞪他。
这会儿这所房子里十几二十双眼睛都在盯着她啊,难不成,他打算在今年的第一天就让她当着他全家那么多人的面,叫他一声老公吗这简直就是再跟她开玩笑
萧钧默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目不转睛瞅着她,眼中笑意融融,很是温暖。
可随棠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怎么样,但是在众目睽睽下那样称呼他,她就算是开了口,也发不出声音啊可万一真不给他面子,一会儿他心里不舒坦了怎么办
在几秒钟内,随棠纠结完了要跟他妥协了,可是那一声“老公”都到了嘴边的时候,她突然听他爽朗的笑了两声,然后,他对那些长辈说,“如何是不是没有骗你们棠棠她通常只会在被窝里那样叫我。”
随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