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柔嘉点点头,跟着灵均离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然而管沅却看出她的脚步微微有些紊乱,不禁凝眉。
“哥,我们赶紧过去吧?”管沅想要转移话题,回过头来却看见愣愣盯着一旁花树的哥哥,“你怎么了?”
管洌收回神思,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赶紧过去吧。”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声音居然很熟悉。
东跨院正厅,三太太于氏叉腰喘气,显然情绪很不稳定:“我婆婆住惯了惠安堂,那是我公公生前的地方,如今不过重新起一堵围墙把惠安堂和定远侯府分开,让我婆婆继续住在那,等她过世了就把地方还回来,你们居然也说不肯!”
“三弟妹,定远侯府的地盘不是我划的,也不是祖宗划的,是封爵的时候遵皇命,依照顺天府给的堪舆图划定的。如今擅自修改,就算我点头同意了,顺天府也不可能同意,皇上更不可能同意。”杨氏的语气很强硬。
管洌刚走进东跨院,听了这两句,不禁帮腔:“母亲说的没错,这不是内院的事宜。如果三婶母有这份孝心,自可以请了三叔给皇上上书,要求更改定远侯府的划地。”
于氏气闷:“何必要惊动皇上惊动顺天府,我们自己起围墙划分明白又有何不可?圣旨也没规定必须分家,留我婆婆在惠安堂住着又怎么样——”
管沅坐在母亲杨氏下手,一边弄茶一边开口:“说来说去,三婶母是不想二太夫人分出去吧?怎么,二太夫人一旦分出去,你和三叔作为直系后辈,就要孝敬母亲。这该是你们表孝心的好机会呀,怎么放着不要呢?”
被管沅这么一点拨,杨氏和管洌都明白了。杨氏温婉一笑:“原来三弟妹是忧心负担不了二婶母的开支呀!这个三弟妹可以放心,分家以后,你们也会得到一部分田庄铺面,每年的出息,足够你们的开支,前提是你们不肆意挥霍。”
管洌补充:“是呀,三叔还有俸禄,生计不是问题。比起熟悉的惠安堂,子女的孝心才是二太夫人最需要的。况且二太夫人都没来说此事,你们是不是误解了她的意思?”
“二太夫人没有表示,就说明她更需要三婶母和三叔的孝敬。三婶母还是回去好好谋划搬出去以后的事宜吧。”管沅下着逐客令,不想再看于氏在东跨院闹腾。
于氏不甘心:“我婆婆没来说,只是拉不下这个脸。我们小辈不用在乎什么颜面问题,长辈的安乐舒心才最重要。因此我们就是为孝心,才到这里来说出我婆婆的心里话!我公公去得早,惠安堂就是留给我婆婆最后的回忆,因此我婆婆很希望留在那里。”
杨氏为难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
每次于氏把故去的二老太爷搬出来,杨氏就一点辙没有。
这理由太充分,又合乎情理,她没有反驳的余地。
管沅看到母亲的眼色,也明白了于氏这一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很是难缠,当即只好想另外一条出路:“三婶母,既然二太夫人很怀念惠安堂,而你们也说了,不是因为负担不了二太夫人的开支,我这里倒有个好主意。”
于氏脸色有些不好看,搞不清楚一向诡计多端的管沅又有了什么狡诈阴谋:“什么主意?”
“自然是好主意,”管沅勾起的唇角散发寒意,“既然二太夫人很怀念惠安堂的一切,你们又想尽了这份孝心——娘亲,麻烦您和哥哥算一算惠安堂所有摆设值多少银子,从三叔他们即将分出去的铺面田庄里抵消掉。摆设全部让三叔和二太夫人带走,田庄铺面少给相应的分量,到时候三叔在外面按照惠安堂的规制建一个地方就行了。”
听到管沅的主意,于氏脸色一黑:“沅丫头,你的意思是,要少给我们那些产业?”
“你们不吃亏呀,少给的产业就是买下惠安堂的摆设。既然三叔和三婶母孝心比天大,我怎么好意思不成全?而且这样的方法不违背圣旨也不违背祖制,还能尽孝心,何乐而不为?”管沅这句话也是在提醒于氏,有些规矩不能坏,这是圣旨祖训一般的提醒。
管洌看着妹妹的精彩反击,险些要拍手叫好:“妹妹,你这个主意甚好,既解决了公平问题,又成全了三叔三婶母的孝心。三婶母还有何异议?”
于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我再和你三叔商量一下,还有我婆婆,她还不知道呢,我再去问问她的意见——”
犹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管沅冷声打断:“既然是孝心,三婶母不如留个惊喜,何必再问二太夫人?娘亲,就这样决定吧!”(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