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沅一边招呼寒暄,一边让丫鬟把瓜果茶点拿上来,等了足足有一刻钟,才盼到这个身份不高架子却很大的梅姨娘。
模样算不得国色天香,但那一双妙目妩媚生姿,实在难得。
几下眼波流转,便连管沅这个女子,都看出了味道。
怪不得杜砚这么宠她。
做正堂大妇,自然要端庄大气撑场面,要用游刃的能力驾驭下人,丰富的学识教育子女,灵活的手腕交际亲友。
而对于姨娘小妾,只需内媚足矣。
管沅礼貌地和梅姨娘打了招呼,带她落座,方才正式开席。
只不过这梅姨娘倒也稀奇,来晚了没半声表示歉意的话,仿佛她就该这时候来,就该让大家等似的。
而开席之后,管沅又发现一个极其有趣的现象——
一干女眷,居然都不怎么搭理梅姨娘。
按理说,杜砚是大同总兵,整个大同的最高将领。
这些下属的女眷,不说趋之若鹜上赶着讨好梅姨娘,也该客客气气地寒暄吧?
但现下她们自说自话、自成团体,似乎梅姨娘是透明的并不属于这里一样。
到底是正妻和媵妾不可调和的矛盾,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毕竟没哪个正室拉得下脸讨好一个姨娘,即便这个姨娘的夫君比自家夫君身份高,但只要不是高到皇宫里成为宫妃,那都还只是个连主子也算不得的姨娘。
管沅有意试探,和梅姨娘聊起来:“听说梅姨娘还有个女儿带在身边,怎么今日没有一起过来?”
梅姨娘淡淡瞧了管沅一眼。过了半晌才说:“带来做什么。”
这一句话轻描淡写,却让管沅不怎么舒服,好像她有什么坏主意要打到梅姨娘女儿的头上似的。
她只好敷衍过去:“杜妹妹年纪不大,来热闹一下也是好的。”
“我女儿不喜欢热闹。”梅姨娘依旧是方才那种神情,似是不屑的防范。却又媚态横生。
但管沅的注意力还在她说话的内容——这个梅姨娘,真是不给人面子,怪不得这些女眷都不和她说话。
自己一个定远侯府的嫡出小娘子,她尚且这样的态度,对这些女眷只怕更不留情面。
看来梅姨娘真的很得杜砚宠爱,才有底气恃宠而骄。
管沅并未因此而懊恼什么。也没有时间懊恼,因为没过多久,马太太她们就拉了她去说话。
边关的人,大都对京城很感兴趣,自然会问东问西。
管沅也没有不耐烦。一一回答。
“先前选秀的时候,我带着我大闺女也去了京城,至今仍记得那里的牛舌饼!”一位太太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你们家闺女争气,”周指挥使的太太满目艳羡,“模样水灵知书达礼,你可是沾了你闺女的光嘞,现下求亲的还不是踏破门!”
通常秀女落选返乡,都会十分抢手。能通过初选被召集到京城选秀。皆是万里挑一的小娘子。除却最后选三留下来的一后二妃,其余小娘子回乡后也是名声大动,求亲的人踏破门槛。
这边相谈正欢。梅姨娘冷不丁冒出一句:“管姑娘的姐姐如今是宫中最得宠的丽嫔,区区秀女,有什么好稀罕的。”
庭院内的气氛骤冷下去。
那几个女眷有些慌神。谁入宫谁得宠,她们也不清楚。现下一不小心班门弄斧,不知管沅心里会怎么想……
管沅美眸含笑,不带情绪地看了眼梅姨娘。才笑盈盈岔开话题:“京中的吃食我这次没带来,怕路上放坏了。不过带了些小玩意儿,待会儿给大家拿着。随意玩赏就好。牛舌饼,我倒是会做,只怕做的不好,不合几位太太的口味——”
“哪里哪里,”马太太连忙接话,“管姑娘真是能干,美若天仙还有一手好厨艺,我们真是有福气了!”
梅姨娘甩了一句:“那是你们见识短,定远侯府三姑娘,诗词文墨也是一绝。”
管沅脸色整个都不好了:梅姨娘是想捧杀吗?看似句句在捧她,实则句句都在打旁人的脸。先前那位太太还夸那秀女模样水灵、知书达礼,现下又把她推出去当靶子,这不是故意挑拨她和其余女眷的关系么?
“梅姨娘说笑了,”管沅淡淡回应,“舞文弄墨,我可比杜姐姐差远了。杜姐姐才是真真的国色天香、德才兼备。”
这时候把杜思拿出来堵梅姨娘的嘴,再好不过。
一来即便有嫡庶之争,杜思和梅姨娘都是武康伯府的人,在外人看来总归是一条线的;二来,梅姨娘要是敢随便议论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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