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总是有很多的肌肉,还有密集的骨骼,所以后背受伤的人一般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是钟有为不是,他的后背上那个只有三四公分宽的伤口正汩汩的往外冒血,他站着的身子再也没有了之前他要成为狼的威势,甚至还有些颤抖。
这时候的他眼中只剩下叶凡了,在他看来很容易杀死的铁手已经不在他的眼中。或者说,他也不需要把他看在眼中了,因为他要死了。
这个伤不足以让他死,叶凡也会在接下来的动作中让他死。
“帝盟很强大,就算不能动用功夫,你也躲不了的。你师父很强,可是又能强多久呢?”
很多人受伤的时候血液会从嘴巴里冒出来,叶凡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被打的吐血才会那样,可现在钟有为的样子让他知道,只要是内脏受伤,嘴里都会冒出血来。
钟有为说话的时候牙齿上满是暗红的血,只是这暗红的血似乎不愿意脱离他的嘴巴,只是让他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却没有像是电影中那样飞流直下。
叶凡的眉头皱了皱,不是因为帝盟怎么样,而是因为他的师父。
太谷真人的事情他知之甚少,对于太谷真人的安排,他更多的都是靠猜测才能够知道。
而钟有为似乎知道些什么,可是也终究只是他猜测他知道些什么。
钟有为的脸色更白了,像是窗外的月光长在了他的脸上。只是苍白代表着的不仅仅是死亡的严肃,还有白费力气,还有徒劳无光。
短刀不能在划出美好的碎片,也没有了跳舞的力量,如果将死之人的最后一搏,他也只能划出最后的一道亮光。
这束亮光很亮,因为很快,也因为很短暂。
快是因为钟有为的所有力量都在这短刀上,短暂是因为一直隐藏在阴影中的铁手再次出现在了月光之下。
钟有为没有回头,短刀也从他的手中缓缓掉落。只是他不愿意,只是他不甘心。
就像恋人不愿意松开的手,就像情人不舍的断肠。可越是不舍的离开的越快,越是不愿意松开的,逃逸的也就越广。
当啷的声音有些沉闷,只是在寂静的夜色中清晰可闻。叶凡轻轻的叹了口气,铁手也噌的一声抽回了手中的细剑。
那上面仍旧带着些暗红色的血液,只不过不是铁手之前没有擦干净,而是刚刚沾染上。
铁手终于腾出了手捂住了肚子上的伤,他的血慢慢流着,和钟有为的血溶在了一起。
两个敌对着的人,鲜血却在这一刻没了隔阂,没有了他们主人的生死相向。
铁手伤的,比想象的要重。
窗户边叶凡的背影有些孤单,声音似乎也带着些惆怅。
“你终究是我家养着的一条狗,就算你有着成为狼的心,可你终究还是一条狗。狗就算再凶狠,就算再野性难驯,终究还是成不了一头狼。”
是啊,狗又怎么可能会长成一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