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比没有好。
香荷再怎么不耻历宛儿的小气,可是她还是历宛儿的手下讨生活呢。
得了赏就算是不错了,多说些好话,好免了平时的罚,香荷觉得也是值得的。
“你这小丫头,嘴皮子可真滑,看本小姐不拿针将你缝上。”
听了香荷的话,历宛儿无比的熨贴。
历宛儿现在可不就再盼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君,好安渡下半辈子了。
“小姐,这件衣裳……”
香荷话锋转了回来,寻问历宛儿,该如何处置这件小衣裳。
“留着它有何用,还不烧了,省得碍了本小姐的眼。”
历宛儿拿看虫子一般的目光,看着安儿的那一套衣服,让香荷赶快处理了,也好让她眼睛舒服一下。
“小姐,那奴婢去拿火盆,在这里烧。”
香荷点点头,这东西拿来了,总是一茬子的祸事。
烧了也好一了百了,她便不用再担心,被谷主夫人发现,其实是她听命于小姐,在这套小衣裳上,下了水滴观音,害那位叫安儿的小公子。
“笨死了,在我屋子烧,那味道不留在我屋子里,薰得紧,拿出去拿出去!”
历宛儿不喜地说道,然后瞪了香荷一眼。
她才夸了香荷一句,没想到这死丫头就犯了蠢。
“小姐,这三更半夜的,那位小公子又病重得很,整个绝谷都没多少人敢歇下,深怕小公子出了什么事情,谷主夫人会因此怪罪大家。”
香荷红着眼睛,气都顶到喉咙口,委屈地说道。
“奴婢若是在这个时候出去烧衣裳,万一被人发现了,奴婢怎么解释啊。”
香荷叹口气,小姐嫌她不够聪明,她还嫌小姐有野心没脑子呢。
不过是一个才满月的婴孩儿罢了,她都不明白小姐为何要费这个心思,要了那小公子的命。
那小公子她也只是错眼瞧见过一面,长得真是不错。
白白胖胖,又咧着没牙的粉嘴笑,特别可爱。
所以,香荷并不明白,历宛儿想要安儿性命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屋子里烧吧,记得干净利落点,别给人留下什么可抓的把柄。”
听了香荷的解释,历宛儿算是勉强接受了。
哪怕香荷明明打算的是对的,但是对于历宛儿来说,就觉得香荷不尽心了。
有这个忌讳,香荷就应该打从一开始直接告诉她。
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犯那个低级的错误,让香荷拿到屋外烧,差点被人发现。
“是,小姐。”
历宛儿这脾气,香荷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在历辰辰儿的身边也已经伺候了五年了,资历跟红药差不多。
红药与映柳的名字,都是云忘尘赐的。
自然,要一视同仁的云忘尘,也不知怎么的,就给香荷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当然,一心把历宛儿当作是天是地,自己要捧着的小姐的香荷并不知道,其实历宛儿也不过是比她早到绝谷两年,且情况与她没什么差别。
只因为,历宛儿是历风堂挑中的,甚至是历风堂赐的名。
所以最后,香荷只是个丫鬟,而历宛儿则成了千金小姐。
香荷拿着安儿的那一套小衣裳,便蹲了下来,用火折子将衣服点燃,在屋子里烧了起来。
身为小姐的历宛儿则坐在一旁,品着香茗,悠哉地看着香荷将那套衣服给烧了。
那忽明忽暗的火光,让历宛儿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用滴水观音来对付安儿,乃是被历宛儿偶然想到的。
对于历宛儿来说,成为历宛儿、绝谷的小姐,这等同于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大馅饼儿。
就如此轻易得到的荣华富贵,加上历风堂的教导。
历宛儿在张狂的外表之前,有着一颗隐隐不安的心,深怕眼前的这一切,有一天突然她又失去了。
而夏池洛的出现,则将历宛儿内心深处的隐忧给勾了出来。
云忘尘对夏池洛的特别,成了历宛儿的致命伤。
从来到绝谷,成为历宛儿的第一天起,历宛儿便清楚地知道,自己存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讨好云忘尘,成为云忘尘的女儿,让云忘尘喜欢上自己,只记得自己是她的女儿。
以前,就算是历宛儿不成功,但是云忘尘也没有对其他人表现出特别的。
为此,历风堂也没有因此而批评过历宛儿。
如今,因为夏池洛的出现,所有的事情都不同了。
冷若冰霜,心似顽石怎么捂都捂不热的“娘”,原来是那么会关心一个人,在意一个人,有那么生动的表情跟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