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池洛想到了今天之所以闹得那么大,全是夏雨欣引起的。
夏池洛觉得自己似乎又小看了这个五妹妹。
她一直以为,这次相府的闹鬼事件是夏雨欣自己做的。
没想到,夏雨欣竟然是挑起了了知娘对相府的恨,把了知的娘当成枪使。
果然,她既惩罚是了了知,又惩罚是夏伯然。
可是,这件事情所要付出的代价,全由了知的娘一人承担了。
夏池洛皱了皱眉毛。
若是了知的娘知道,其实了知之所以会出事,与夏雨欣息息相关。
想来,她必会十分后悔。
只是,夏雨欣是怎么知道,了知有那么一个娘的?
便连她都从未听人提起过那个似人似鬼的娘来。
总之,这件事情,夏雨欣做得相当漂亮,把自己摘除得干净。
初云郡主给夏伯然生了一个儿子,夏伯然终于有了嫡子。
这当然是一件十分值得人庆祝的事情。
转而到了下午,于嬷嬷便派婆子给相府里上下所有奴才都发了赏银,更是小小的庆祝了一番。
今天奴才们饭桌上的菜色都好了不少。
如果是小厮、家丁,甚至还能喝上几口小酒。
这些,全都是今天特别大优待。
相府里的奴才,这是又吃又有拿,心里当然乐得紧。
想当然的,不少小厮都多喝了几口。
要知道,之前因着相府里闹“鬼”,可是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别看那些小厮都是男人,胆儿有些还当真小。
现在终于晓得,那不是鬼闹的,而是人闹的。
想当然的,所有人都放心下来。
前两晚提着的筋,今天可以放下来了,人自然有些累了。
大家再放开肚子吃,喝上几杯小酒,那更是薰薰欲醉。
奴才们都得了赏,被冷待的夏芙蓉跟夏雨欣当然也是沾了那个初生的嫡弟弟的光。
不过,显然这两个人都不想沾这个光,更不希望这个弟弟出生。
好在,夏芙蓉跟夏雨欣都学乖了。
就算心里不喜欢初云郡主给她们生的这个弟弟,面儿上,也不会把这些饭菜给推出去。
夏芙蓉跟夏雨欣还是很努力地把难得一见的菜色,吃了个干净。
跟谁过不去,都别跟自己过不去。
看守夏伯然书房的那些个小厮们,自视甚高,今天可是狠狠地占了一回便宜。
他们可是夏伯然的人,就算同样只是小厮,那小厮与小厮之间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
今天难得主母生了位公子,大方地赏了奴才们酒喝。
这几个小厮更是渴着劲儿地喝,仿佛少喝一口都是吃了大亏。
旁的人对此,是敢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瓜分了大半的酒水。
最后,那些人都吃得醉薰薰。
几人才来到了夏伯然的书房院子,最后就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一睡不醒。
有些人瞧见,因着之前存了气,根本就不管这些人。
反正现在都进入夏季了,这天气热得紧。
唯有早上的时候稍凉。
他们在这里睡一晚,也不打紧。
这么一来,夏伯然偌大的这个院子里,唯有宁贞一人是清醒的!
这下子,当真是方便了宁贞的行动。
宁贞在想,如果书房里没有的话,会不会在夏伯然的屋子里。
于是,宁贞摸进了夏伯然的屋子,可是,翻找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是一无所获。
没法儿,第二日天还未亮,宁贞便又回到了书房里。
夏伯然为了照顾好宁贞,可是在书房里准备了一间耳房。
这间耳房,可比其他屋子里的耳房精致多了。
“该死的,怎么就找不到呢!”
宁贞心中急得不行,漂亮的嘴唇上更是起了一个个的水泡。
晓得夏伯然不在相府,看守书房的小厮又一个个吃醉了。
宁贞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晓得这些都是夏池洛做的,以方便她行事。
只可惜,夏池洛做也那么多,她却是辜负了夏池洛的相助。
在宁贞待在相府里的这么长时间里,宁贞差不多都已经把夏伯然书房房的每一面墙,每一块地砖都敲摸过。
就连夏伯然放在书架上的那些个书册,宁贞都不肯错过的一本本翻查过。
至于多宝格上的东西,宁贞自然也没有放过。
宁贞深怕多宝格上的东西,乃是打开密室的关键。
在如此严密的搜寻之下,宁贞都一无所获。
宁贞觉得,自己快要绝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宁贞突然盯着夏伯然的红木书桌发呆。
有一句话叫作: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宁贞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在这个时候就犯了傻呢。
她把夏伯然整个书房,甚至连自己住的耳房都翻遍了。
但是她唯独没有对夏伯然的这张书桌有过任何翻查。
宁贞连忙来到了那张红木桌前,对着红木桌子敲了起来。
果然,当宁贞敲着红木桌时,立刻发现红木桌左边的声音与右边有些不一样。
于是,宁贞连忙把左边的几个小柜子都抽了出来。
小柜子里放的东西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只是,宁贞很快发现,其中有一个隔板的厚度,似乎有些异常的厚!
于是,宁贞在那块隔板上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个拉环。
宁贞轻扣拉环,果然,那块隔板上的薄木片就这么被她给拉了起来。
当薄木片被宁贞拉起之后,宁贞心心念念要找的东西,终是找到了。
看到放在那隔层里的东西,宁贞喜极而泣。
“爹,你的冤屈,一定可以昭雪!”
宁贞翻看了一下那些东西,果然这是一本账本。
账本上记录着夏伯然每次贪墨的银两,便连宁父当初的那桩案子,也被一一记录。
看到宁父给夏伯然做了替鬼死的证据,宁贞的眼泪一颗颗往下落。
“夏贼,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宁贞吸了吸鼻子,倔强地擦了擦眼泪,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还原。
只是这些账本,宁贞并没有再放回去。
一般情况下,夏伯然是不会去碰这些东西的。
至少宁贞入相府的这些天里,宁贞从未见过夏伯然碰书桌这个地方。
要不然的话,她早该找到这些证据了。
宁贞找到了东西之后,自然是要带消息给夏池洛。
便是靠告状,宁贞也得靠夏池洛。
夏池洛跟宁贞是合作关系,如果没有夏池洛的相助,宁贞自然是找不到这些东西。
宁贞恩怨分明,晓得宁家的仇只跟夏伯然有关系。
而且,于她而言,其实夏池洛对她是有恩的。
以怨报德这种事情,宁贞做不出来。
且知道夏池洛在相府以前的生活,宁贞晓得,夏池洛不过是个苦命人。
终于得到宁贞找到证据的消息,夏池洛差点没想为宁贞掬一把泪。
这就是自己人跟非自己人的差别。
当初,宁贞成了她爹的女人,没多少时间便把这东西揪出来了。
这辈子,宁贞想保贞节。
果然,夏伯然的事情,什么都没跟宁贞讲。
“二小姐,你当真让我去告御状?”
如今夏伯然不在相府里。
因着上次初云郡主差点没出事。
初云郡主现在在坐月子,动不得干戈。
可是于嬷嬷可以!
所以,于嬷嬷雷厉风行地又罚了一些人,更是给管家一顿排头吃。
想当然的,但凡是夏伯然的人,现在都缩着脖子做人,不敢在人前蹦哒。
因此,倒是给了宁贞跟夏池洛碰面的机会。
“我何时不当真过?”
夏池洛为宁贞倒了一杯茶,请宁贞喝。
宁贞没什么心思地抿了一口:
“你可知,我这一告御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宁贞定定地看着夏池洛,再三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