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话,夏伯然似乎什么时候听过。
婆子跟丫鬟忙进忙出,手里端着一盆盆的血水。
了知的求救声,从微弱到弱,最后白着一张脸,断了气。
了知死了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相府那些女人的耳朵里。
夏池洛听到都惊讶了一下:
“不成想,五妹妹这手可下得重了些。”
不过,夏池洛在听到大夫所说的话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死了?”
单独一人的夏雨欣,当然也听到了这个被传得厉害的消息。
夏雨欣先是有一抹不甘,接着是狰狞:
“死了也好,就是太便宜她了。”
不管怎么样,了知总是死了。
夏伯然倒是想厚葬了了知。
可一想到,因为了知的关系,初云郡主在生自己的气。
那么一犹豫,最后,夏伯然也只是草草让人收了了知的尸体。
了知活着的时候,夏伯然都没有为她去得罪初云郡主,更别提此时的了知已经死了。
初云郡主听到夏伯然只给了了知一张草席,觉得有些出气。
不过,看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份儿。
最后,初云郡主倒了赏了几两银子,让奴才给了知备副棺材,也不枉了知当了相府的奴才。
为此,不少人都夸初云郡主仁心。
了知虽然死了,可是事情不会因为了知的死而结束。
夏伯然因为这件事情恼上了夏池洛,甚至直接去找夏池洛算账。
“你这个逆女,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夏伯然觉得,夏池洛生来就是克自己的。
要不然的话,了知根本就不会死。
“不知宛儿是做了何事,竟让爹如此恼怒?”
夏池洛听了夏伯然的执问,然后很是有耐心,又无辜地问着夏伯然。
“了知怀孕,是不是你做的好事儿?”
夏伯然恶声恶气地问道。
夏伯然想来想去,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唯有初云郡主跟夏池洛。
初云郡主怎么可能愿意见到了知怀孕呢。
那么只剩下一个夏池洛了。
夏池洛次次都坏了他的好事!
“爹,这你可为难宛儿了,宛儿不是男人,没法儿让了知怀孕。”
夏池洛用“你十分脑残”的目光,看着夏伯然。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夏伯然气夏池洛的装傻。
“若爹问的是这个,那当真是误会我了。”
夏池洛笑了笑,解释道:
“宛儿学了一些医术,对草药略有研究。巧的是,了知几月前一直在喝的汤药,一次被宛儿给瞧见了。”
夏伯然眸光一敛。
夏池洛微识医理,这件事情,夏伯然倒是听说了一些。
不过,夏伯然从来不觉得,夏池洛能有多厉害。
“宛儿这才晓得,原来了知已经是爹的人,而且还在喝避子汤。”
夏池洛这话一说完,夏伯然不但恼,更有一种窘迫感。
想不到,他收了了知的事情,夏池洛那么早就知道了。
“说来也是巧,突然一个多月前,宛儿发现了知的避子汤被换了,换成了补药。宛儿还以为,是爹心疼了知呢。”
夏池洛苦恼地看着夏伯然:
“不过依今日之事看,怕是宛儿猜错了,那药该不是爹给换的。”
“你说什么,你说一月余前,了知的药被换了?!”
夏伯然惊讶地看着夏池洛,果然,果然是避子汤出了问题。
“爹也晓得,宛儿只是略通,总之,闻着味道不怎么像,具体的,宛儿也不清楚。”
夏伯然的身体没问题,了知也是个健康的。
这避子汤一停,还吃上了补药。
只要夏伯然跟了知勤快一点,了知怀孕是肯定的事情。
“你最好是不要骗我,否则的话,我绝不能轻饶了你!”
夏伯然低沉地说道。
“看来,爹真的因为了知的死被气糊涂了。当日是宛儿让了知挑的鱼刺。若是了知怀孕一事,与宛儿有关,宛儿痴傻了不成?”
她虽有意揭穿此事,了知怀孕一事,跟她没有直接关系。
若非说有关系,也只能是间接的。
“我自会调查清楚,不用你啰嗦。”
夏伯然脸色一青,竟然还被夏池洛给提醒了一番。
夏伯然心里清楚,夏池洛一直以来,抱着的都是不合作态度。
可夏池洛从来没有主动算计过他,或者是对他做什么。
所以,夏池洛那话一说出来,夏伯然还当真信了。
夏伯然每次吃苦头,都是夏池洛起的头。
偏是夏伯然不晓得,这才被夏池洛教训了,还没能把夏池洛这只黑手抓出来。
这也只能说明,夏池洛功夫,的确是做到家了。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夏伯然倒也是有所收获,然后就离开了夏池洛的院子。
石心看夏伯然一走,便悄悄跟夏池洛说了句话。
“她去看了了知的尸体?”
听到石心说的话,夏池洛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同时也带着欣赏。
看来,夏雨欣这把油是准备好好浇了。
“五妹妹是聪明人,要怎么做,她自然晓得,不需要去管。”
夏池洛挥挥手,台子她都帮那些女人搭好了。
这台戏要怎么唱,唱得有多热闹,完全靠她们自己去控制和发展。
“是,小姐。”
石心点点头。
石心心里微微有些快意,因为她知道,很快府上就会上演一场狗咬狗。
不过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乐得看好戏。
因着了知的死,再加上初云郡主的努力,夏伯然哪有心思赴宁贞的三日之约。
了知死了,夏伯然多少会有些收敛。
他绝对不可能在这个当下,又闹出一个宁贞来。
若当真如此,夏伯然知道,他跟初云郡主之间,就当真无法挽回了。
如此一来,倒真是便宜了宁贞,又给宁贞多了不少寻找证据的时间。
宁贞想了想,与夏二小姐合作果然是正确的。
要不然的话,她怕早已贞洁不保了。
想到夏池洛会与自己合作,宁贞其实心里挺怪的。
一开始的时候,宁贞觉得夏池洛不会是疯了吧。
世人皆知以“孝”为道,不孝之人,乃猪狗不如。
便是一开始听到,夏伯然有可能是自己的杀家仇人。
宁贞初听夏池洛要对付夏伯然的时候,直觉,夏池洛的人品不好。
不过,反正都是对家,就夏池洛是夏伯然女儿的身份看来。
夏池洛何尝不是自己的敌人。
既然如此,夏池洛做事越疯,到时候,她再把夏池洛的底透出去。
其实也不需要了,若是她当真找到夏伯然的犯罪证据。
到时候,相府的罪可不清。
就算不会诛九族,那死的人也不少。
指不定到时候,因着夏伯然的关系,夏池洛的小命也不保了。
这么一来,宁贞越想越矛盾。
总不会是夏池洛活够了,所以才找到她,想死吧?
直到现在,宁贞也不算是完全弄清楚夏池洛的心意,她只晓得,自己的确是想要了夏伯然的命便是了。
既是对双方都有利,宁贞何苦自己一人熬着,不与夏池洛合作。
但是,与夏伯然接触了之后。
宁贞倒是有些了解,夏池洛为何如何痛恨夏伯然,不惜毁到夏伯然一切的成就了。
宁贞长了耳朵,有关于夏伯然的一些不好的传闻,宁贞听了不少。
尤其是夏伯然跟云千度及云秋琴三人之间的纠葛。
当然,现在宁贞也顾不得夏池洛心中是怎么想的。
她只知道,便是那个了知死了,能拖的时间怕也不久。
夏池洛已经帮了她一次,想来不可能再帮她第二次。
所以她要在夏伯然意动之前,赶紧把证据都找出来,好离开相府这个虎狼之窝。
宁贞也怀疑过,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暗道。
可恼的是,宁贞都快把书房每一面墙都敲烂了。
便是如此,宁贞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