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加重几分。
“我不会。”
虽然腕骨上传来很重的疼痛,可是我还是咬牙硬撑着。
“我知道你会……”
左宗霆撂下这句话,直起身子淡淡的收拾自己的袖口,对我说道:“钟毓,你先冷静两天,两天之后我来见你,复婚,或者是分手,我们总要有个抉择……”
他目光深深的看我。
虽然我口中一直都在叫嚣着分手分手,可是听到分手这两个字郑而重之的从他口中说出来,我心下还是传来一阵猝痛。
我敛着眉眼说道:“你走吧,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直到听到砰地一声门板关闭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
可是我安静了没有两秒钟,没有一会门板就被余一庚打开,男人斜倚着门框双手抱着胳膊看着我。
“你们谈好了?要分手是么?”
“我……”
“别跟我说你还没有想好。”
余一庚一贯的痞痞的口吻,“你们女人一贯最会自欺欺人了,这个时候你最应该做的便是挥剑斩情丝,不是么?斩断情丝,这情丝可是从你心口里一点点衍生蔓延出来的,切下去的时候,自然不会没有一点点痛觉的。你不是舍不得吧?”
当然舍不得,那些感情寸寸从心脏中滋生出来,生长出妖娆的枝条,岂是说斩断就能轻易斩断的了的?
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能怎么办呢?我好像只能是将安歇原本不应该存在的妖娆的枝条一点点从心脏的部位剔除掉。
这样我还是我,他还是他,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痛呢?
痛彻心扉,叫我片刻难以安宁。
“你舍不得。”
余一庚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的鼻尖说道:“你这个样子可真的是太丑了,既然你已经决定要放手了,为什么不利落的给对方一个潇洒的转身呢?你这样当断不断,会备受其乱。”
我何尝不知晓这个道理。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道理都是差不多的,等到真正轮到自己经历的时候,才会知晓个中种种滋味。
“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我勉强对着余一庚玩笑说道。
我突然之间很想知道余一庚到底是怎么做到放下米雪的,这样利落潇洒的放下米雪,除了在那个餐厅里看到余一庚的脸上露出过伤感的神色,后来的相处过程中,我甚至都没有看到他再为米雪介怀过。
“余一庚,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忘掉米雪的么?”
余一庚眸子瞬间变幻出难以言说的暗涌来。
“我和你怎么能一样?我从来不曾得到过米雪的爱,这一段感情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所以等到真正放下的那一刻,对于我来说并非是什么折磨,只能称得上是一种解脱吧。你之前不是也一样么?当初你和左宗霆离婚的时候,好像远远没有你现在来的伤心吧?因为当时你不曾得到过,所以即便失去了,你会伤心会难过,但是却不会不舍。可是现在你却是得而复失,所以你才会这么的犹豫吧……”
果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余一庚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可是这样一番话对于我来说却不啻于醍醐灌顶。
我微张嘴巴,讶异的看着他。
他说道:“这件事我爱莫能助,你只能靠着你自己的调节来试着忘记他,放弃他,舍得他。对自己狠一点,你才能彻底的解脱掉。”
说着,余一庚便伸手去绑自己脖颈上吊得歪歪斜斜的领带。
“我要上班去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他要离开了?
看着他打开房门离开的背影,我竟然从心底衍生出层层不舍。
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太难受了,所以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陪着自己缓解内心的伤痛么?
这个认知叫我吓了一大跳。
我赶忙甩甩头。
可是等周围都安静下来,我发觉那种似有若无的心痛又纷纷朝着我聚拢,那些疼痛似乎烙印在我的细胞里,只要触及到和左宗霆相关的人和事,就如同蛊毒复发一般痛个不停。
左宗霆,要如何我才能彻底忘掉你?
我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天,次日我便收拾整齐准备去上班,因为和陈春蕾说了是周一上班,所以陈春蕾在看到我的时候并不意外。
被污蔑成小三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很多新奇的新闻占据大家的视线,我和左宗霆以及米雪之间的暗一点点桃色新闻,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所以很多时候,辩解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反而冷处理会达到更好的效果。
可是尽管这样,我进入到诊所的时候,不少人还是在窃窃私语,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诊所里面了,诊所里面原来的同事已经调走了大半,现下的社会里跳槽几乎是常事,所以我进来之后,面对的大部分都是陌生的眼光。
好在还有我的助理小悠认识我。
“钟医生,你来啦?”
我看到小悠的铭牌上写着乐医生,恍然大悟。
“小悠,你已经上手开始独立做心理咨询了么?”
小悠不好意思的笑笑:“对啊,这还多亏了钟姐你当初提拔我,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快就上手来独自出诊的。”
我笑道:“那还是你的功底扎实,跟我没多大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