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这是在外面呢,这…这房间也不隔音。
她赶紧跑门口,悄悄开门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才赶紧关门回来。
我狠狠地瞪着她。
她一脸委屈,跑到桌边,一把抓住酒瓶,对着嘴就吹了起来,这种豪爽的样子,倒挺合乎她的性格,可,此时,她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
喝了酒,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梁田,我知道你是对我、对你姐夫好,可,你真的不要管了。
我说我不管可以,你给我一个不管的理由吧。
她拿起我扔在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支,说,梁田,给我点火。
我冷冷将火机扔给她,她点烟,刚刚一吸,立即传来一阵咳嗽声,脸被呛得菲红,捂住胸口,躬着身子,眼泪也呛出来。
我叹了一口气,缓缓走过去,帮着她在背上拍了几下,她抽了一张纸,擦了擦眼睛的泪水,又吸了一口烟,似乎适应了一些,没有咳嗽。
她缓缓说,梁田,这事,你姐夫是知道的。
我脑袋一懵,整个人一下子楞住了,我吃惊地看着她,很久没回过神来。
什么,他知道,不,不可能,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已的女人背着自已让别的男人摸,被别的男人搞,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我说沈华,你别骗我,我是有姐夫电话的,我打个电话,一切都能清楚。
她说梁田,是真的,你知道厂里最近发生的事吗?
我摇摇头,说,我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只要不影响我的工作,我的工资,其他事与我无关。
她说梁田,你坐下来,我给你说。
坐在座位上,她说黄国强前几天找她聊天,给她悄悄透露了一个消息,说由于现在数码产品包装需求多样化,小批量快速度的需求越来越大,原来生产企业和销售企业分开运作的模式已制约了公司发展,所以导致产品销售量不断降低,赢利大幅下滑,总公司打算把销售这一块下放到生产企业。
总公司空降了几个骨干,由一个在国外学了几年市场营销管理的人来担任市场部主任,目前直接受总公司管理,拥有人事权。这个部门的最新做法是,由各车间推荐一批年轻的骨干作为后备力量,然后经过筛选后委以重任,促进产品生厂与销售的接轨。
我说沈华,这与你有关吗?
沈华慎重地点点头,说,当然有关,现在各车间正在进行考查推荐,车间主任手上掌握着推荐名额和推荐人选。
原来是这样,这黄国强够狠的,抓住一点诱惑就来引诱漂亮女人上当,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打上了沈华的主意。
我说你的意思是,黄国强打算推荐你?
沈华说这个却不一定,他说车间几个线长都还是不错的,特别是上面说要年轻化,所以我虽然有业绩优势,却没有年龄优势。梁田,他虽然没明说,可他这不是在提醒我,说我年龄大了吗,你看三线的那个线长张从蓉,比我年轻,长得也不赖,性格开放,还没结婚,做啥都自已决定,那…那要是她要我和争,她和黄主任那个了,你说,我拼得过她吗?
说了半天,她还是知道这个名额得通过自己的美色来得到,也就是说,她是承认了那两个痕迹是黄国强所为。
我说难道那个名额比家还重要?
她默默地看着我,眼泪缓缓流出来,说梁田,厂里的工人和领导的差别你不是不清楚,当了领导,不仅工资高,福利好,而且从事管理,年龄稍微大点,管理经验会丰富,上面会更重视。可如果是工人呢,待遇低,到了一定年龄,厂里就会辞退的,我已三十了,如果还是当工人,再过几年,我也会被辞退的,然后回老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当一个可怜的农村穷女人,梁田,你说是不是?
我心凉凉的,沈华说得没错,现在她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她回去之后,要想再出来打拼是不可能的了。
沈华猛地将烟扔地上,抓起一瓶啤酒,狠狠用牙咬开瓶盖,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去,那啤酒的泡沫、那散开的酒倒在嘴里,倒在脸上,倒在身上……
我一下子心软了,她身上承载的实在太重了,我伸手抓住她的手,说,沈华,别喝了,别喝了。
她哭着,将酒瓶重重放在桌上,说,梁田,我是真不想回老家啊,我想都不敢想我回家之后会是个什么结局。梁田,我不会做傻事的,我想好了,无非让他摸几下,亲几口,他那天摸我的时候,我坚决不干,他就说了,说我身材好,只是想摸摸,不会那个的,只要我答应他,他就把我列为推荐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