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耗了太多精力,每次想要面对她的时候,他都不可遏制的要歇斯底里,一阵歇斯底里之后,便是抽空力气一般的感受。
他天天都将神经崩成弦。
夜里不能好好睡,白天还要应付那么事,他不想跟她吵,他真的想要无视她。
因为一吵,她便要抽掉他所有的力气。
申青!
他抬起手来指着她,指着她的手,颤。
“申青!”他咬着牙,声音又轻却又狠。
她看到晃了一下,忙冲过去,一把扶住他,他厌恶的一抬手,挥开她。“你滚开!”
原本精心焙过,又煮出来的咖啡,被摔在茶几上的她打翻,咖啡已经不那么烫了,汁液洒出来,有些溅到她的手臂上,有些淌在桌上,流到她的衣服上。
糟蹋了。
全都糟蹋了。
他说不稀罕她做那些事。
她却为了他,做了那些事。
一下午反反复复的卡着时间。
就为了让他展个眉,噙个笑。
他是可以不稀罕,可是她稀罕!人被他甩在茶几上,大理石的茶几,坚不可摧,可摧毁的,不过是她而已。
她斜趴在茶几上,没有动,脸枕在手臂上,“锦弦,是不是要一直这样下去?”
“你跟我说,是不是要一直这样下去?”
她的肩膀抽了一下,用力咬紧了唇,眼睛睁大一些,她知道,眼泪不值钱,最不值钱。这个时候不能哭,这个男人若是能哭着求回头,白珊的茉园就不会那么寂冷了。
但是即便不是如此,她也不应该哭。
她已经做了这么多,何必再弄些眼泪出来让他恶心?
“裴锦弦,是不是我现在在你眼里,就像一个废品一样,你已经到了看着就想吐的地步?如今把我软禁在这里又算什么?”
“你如今是一句话也不想和我说,连碰也不愿意碰我一下,今天晚上本来打算不在梧桐苑住了是吧?是不是从明天起,你就不回来了?”
裴锦弦没有看申青僵趴在茶几上的样子,只是闭着眼睛听她的声音,他转过身,“申青,爷爷年纪大了,他已经认定了你,他也一直认定你,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你是他看中挑来做主母的人,他认为你优秀,处处护着,我并不想让你觉得愧疚,但我们之间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爷爷,你也看到了,虽然每次医所里检查出来的数据都说他身体很好,但是他清减了不少。”
申青深呼吸,原本心不是钢铁的,是玻璃的,又被谁“叮咚”敲了一下,“是为了老人,对吧?”
裴锦弦已经走到了楼梯口,“你说要去找爷爷说,不要再扮什么恩爱,但你要知道,最希望我们恩爱的,就是爷爷。我不希望你去打扰他,更不希望梧桐苑传出夫妻不和的传闻。”
“这就是你今天肯回来跟我谈的主要原因?”
“你觉得呢?”
“裴锦弦,我知道你不准我提韩继礼,但今天我们还是有必要将这些事全都说清楚。”
“你们的任何事,我都不想听!”他声音再次沉下!
“裴锦弦!”申青的腰疼得一下也动不了,但她听见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一直到听不见。
她的腰疼得翻不了身,若放在以前,就是以前他跟她还吵闹得凶的时候,之前才打过一架,之后她装醉,他也把她抱上楼。
她生病倒在公司,他还把她弄回家,让医生给她输液。
如今,她被他挥开,推摔在大理石的大茶几上,一动也动不了,他连一声也不问,更不要说抱她上楼,或者叫医生。
为了爷爷吗?
她的确是不该的拿爷爷来威胁,是对爷爷的不尊重。
反手撑在腰上,她艰难的想要动一动,却根本不敢挪动,直到凌晨三点,钟妈失眠起夜时看到一楼的灯还没灭,想过来看看是不是主子给忘了,一见申青趴在茶几上,吓得一惊,申青朝她竖起了食指,叫她不要大声。
申青面色轻松道,“钟妈,帮我去叫一下何医生,我的腰扭到了,动静小些,不可以让别人知道。”
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管,又何必让其他人知道?
钟妈看了看楼梯口,一咬唇,红着眼睛出了大厅……
翌日清晨,裴锦弦和申青一同坐上了去主宅的车,用早餐,一进餐厅,裴锦弦便拉住了申青的手,嘴角挂起了笑。
申青亦是眸带笑意的同长辈问好,心口,却寸寸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