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文刚刚从老爷子的沁园出来就往医所赶,想通知道裴锦弦过去看看。
哪知才一到二楼,生叔已经赶到,冲进申青的病房的时候,申青才刚刚起床,准备收拾一下回梧桐苑,除了心里难过,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了。
裴锦弦一看生叔眼睛红着,凛眉问道,“生叔,怎么了?”
“大少爷!”生叔气颤的喊了一声,声音太大,有些悲恸,这一声把申青惊着了,原本有些木呆的表情一下子换了一脸震色,“生叔?”
生叔想方设法压制情绪,愣是压也压不住,抬起手背揉着发酸的鼻头,一沉眉,悲声道,“大少爷,老爷叫你过去,他,他……吐血了!”
裴锦弦手中还拿着给申青拧好的热毛巾,这时候顾不上,放在申青手里,呼吸都有些紊乱,“阿青,你洗把脸后叫车回梧桐苑,我去沁园看看。”
没等申青回答,裴锦弦已经转身跑开。
申青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三个字,“吐血了”!
在她的印象里,裴海的身体一直都很康健,修身养性,吃东西很注意,又重视锻炼,比一直娇生惯养的年轻人身体还好,怎么就吐血了?
她摸了摸肚子。
想着凌晨时裴海没睡坐在她床前喂汤时的泪流满面……
脸也没洗,快步出了门……
裴锦弦此时只想到一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管是申青流产,还是爷爷吐血,这些事情就像一计计的重棒狠狠给他敲下来,敲得他连喘熄的机会都没有。
裴锦弦单膝跪在裴海床前的脚凳上,医生替裴海量血压的时候,他小心的拿起毛巾给擦掉裴海嘴角边的血渍。
医生说没有大碍,不要再让老爷子受刺激,多安慰,伤心过度造成的气血攻心,用不着悲观。
裴锦弦当即心弦一松,差点软在地上,医生出去后,他拍抚着裴海的肩头,“爷爷,咱们是不是定个全家旅行的计划?”
“不去。”裴海摇摇头,平日里眼睛那些精亮智慧的光芒都不见了,换来晦暗一片,“锦弦,爷爷不中用了,以后这裴家的事,我都要跟你说清楚……”
裴锦弦听出裴海有了那种交待后世的念头,立时阻止道,“爷爷,裴家我现在管不了。您知道的,我才醒来一年不到,连锦弦控股都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更不要说裴家军政势力这块的衔接,一切都还不成熟。我撑不起来裴家,爷爷,您就是再想享清闲,也等我把一切理顺,好不好?”
裴海长叹一声,“总是要锻炼的。”
申青已经走到了门口,她还喘着气,讶声问,“爷爷?”
裴锦弦一见申青扶着门框站着,气喘吁吁的样子,像跑过来的一样,背上的皮肤蓦地一紧,起一层鸡皮,吓得他头发都紧了起来,站起来大步跨出去,很快就到了门口,揽着申青的腰,“阿青!你怎么过来的?”
“我过来看看爷爷。”
裴海看到申青张着小嘴喘气的样子,苍眉一皱,“阿青,你过来干什么?快回去,这还是坐小月子呢,招不得风!”
申青问,“爷爷,您没事吧?”
“医生说没事。”裴海看一眼裴锦弦,“锦弦,你快别在这里了,把阿青送回去。”说完,又补充一句,“让汽车开过来,别坐电动车,风大。”
裴锦弦“嗯”了一声,“好,我送了阿青回去再过来。”
申青站在门口,固执的站在那里,她的脸流产后本就没什么血色,扶着门框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虚弱,看到裴海枕边还有些血渍,已经变成了深色,秀眉颤颤的蹙起,“爷爷,您是嫌弃我刚做了那种手术,站这里招晦气吗?”
“阿青!爷爷怎么会嫌弃你?”裴海不意申青会这样说,那眼睛满满都是委屈,想挪步子进屋子,又有些顾忌的样子,他心里一酸,朝着申青招招手,“你过来爷爷床边坐着。”
裴锦弦方才本来问的是“你怎么过来的?”
申青没有回答他,本来还想追问,现在想想,还是等一阵,如果她是就这样跑着过来的,他真的会很想打她,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因为他现在,舍不得打她。
申青走过去,裴海的房子是整个裴宅院落里,里里外外中式风格最强的。
床是雕花的金丝楠木,裴家的好木料有很多,但沁园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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