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一个米粒的往嘴里数。
看她碗里空了,夏奶奶把自己碗里的米饭,都尽数拨给了她。
程兰茹胃口也贼好,一碗扒完后,攥着筷子还是不撒手。
她也不说话,只闷不做声的盯住了凤嫂的碗。
凤嫂见状,赶紧起了身。
正要拿她的碗去装时,凌远顺手将自己那碗递了过去。
程兰茹也不跟他客气,接过来,就继续低头吃她的。
夏暖本来是胃口很好,结果受周围低气压的影响,犹豫着要不要配合下,也推开碗筷不吃。
哪知道她刚放下筷子,夏奶奶就立即提醒道:“庙里粮食来之不易,能吃下去,就别浪费”
夏暖闻言,只好又攥紧筷子,重新端起了碗。
边吃边想着,既然知道不能浪费粮食,那你们为毛都不动筷子一顿气氛压抑的斋饭吃完后,夏奶奶和凤嫂收拾了碗筷去清洗,其他人都坐在屋里休息。
夏暖本来想去院子里参观参观,可是凌远脸上的悲伤一直没解,凌亦辰和欧阳轩的脸色,又跟如临大敌般的黑沉。
权衡之后,她还是没敢添乱,老实的坐在椅子上没动。
约莫五六分钟之后,夏奶奶和凤嫂已经回到了房间内,看着她们也都沉默着各自坐下,夏暖不禁更加的奇怪。
大/boss不辞劳苦的把大家全都带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到这庙里,吃顿消化不良的斋饭,然后集体面壁思过吧郁闷的皱眉头中,凌亦辰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他一共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好;第二句:我们已经到了。
虽然仅仅七个字,但是挂断电话时,他的脸色明显放松了下来。
长吁了口气后,扭头看向段洪,扬唇提醒道:“爷爷,一切顺利,十分钟后就到。”
“好。”段洪的声音很低沉,缓缓地颔首。
这个电话后,段泽宸和欧阳轩的脸色都好转了不少,可是段洪的脸色却比刚才还要差了。
十分钟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安然仰头盯着屋顶大大小小的木椽子,来来回回的数了好多遍后,门口终于传来了车响。
闷重的车门开合的声音过后,沉沉的脚步声传来。
段泽宸和欧阳轩,已经站了起来,两天都下意识的都站到了门边。
段洪磕了下烟斗,声音有些颤抖的低问道:“来了?”
“应该是,我去看看!”欧阳轩立即出去了。
安然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忙坐直腰,紧盯住了门口。
欧阳轩出去没几秒就折返了回来,随后朝段泽宸点了下头。
段泽宸抿了下唇,随后目光担忧的看向段洪,沉声提醒道:“爷爷,您尽量冷静点。”
“没事,爷爷能撑的住。”段洪深吸了口烟斗,随后又缓缓吐出。
安然正琢磨着两人对话是什么意思时,门口突然进来两个抬着尼龙布袋的男人。
安然看那个布袋的体积,暗自脑补道,这里面装的不会是人吧!
两人进门打量了眼室内后,将布袋放到距离段洪最近的墙边,随后就站到了一边。
带着眼镜的杰森,紧跟其后的也进了房。
跟段洪打过招呼后,又朝段泽宸摇头感慨道:“宸哥,我们这一路走得太惊险了,好几次都差点出事。”
“辛苦了!”段泽宸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杰森笑了笑,抬手扶了下眼镜后,立即示意两人去解开布袋。
让安然吃惊的是,那布袋里面竟然真的装着人!
——而且还是个跟非洲难民一样,浑身脏兮兮,邋遢狼狈,头发杂乱的人!
他垂着头,好像晕过去了一样,瘫在地上不动弹。
安然看不到他脸,盯着他上下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他是谁。
段洪看着地上的人,也是一脸吃惊。
呆愣了几秒后,扭头转向段泽宸,难以置信的问道:“小宸,这是正武?”
他的问话一完,程兰茹立即一个激灵的站了起来!
随后,就紧握着拳头,圆瞪着一对杏眼,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地上的人。
安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一点也不敢相信,地上这个身穿旧夹克,比叫花子还要悲惨三分的人,会是那个全身名牌,走路都不看脚趾头的段正武?!
他此刻耷拉着脑袋看不到脸,安然只能从他那一瘫肥肉上,依稀能找到那么点的相似度。
正打算弯腰去细看时,杰森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老爷子,确实是他,只是我们这一路困阻重重,没时间帮他重新收拾,就按原样带回来了。”
“你们找到他时,他就这样?”段洪不敢相信的又追问了一句。
“对,他这一个月的日子过得挺……”杰森似乎有些不好形容的皱眉,斟酌了下用词后,摇头说道:“挺作孽的!”
他此话一出,段洪更是满脸不解之色。
杰森搬了张竹椅,坐到凌远面前,很详细地介绍起凌振声,这一个月来的“作孽”遭遇。
那晚他携着巨款,带着姘头连夜逃到国外后,先是用早就办好的假身份护照去了欧洲。
两人的第一站是西欧德国,他带着姘头,挥金如土,吃喝玩乐,两人过得好不逍遥。
哪知道好日子不长久,三天过后,他就被当地混混盯上,拦路打劫了。
对方只图财不害命,并没有多加为难,只抢了他随身携带的现金和一张银行卡。
凌振声怕死,眼看着自己的钱财进了别人口袋后,立即又带着姘头,逃去了北欧的冰岛。
他本来是想着,凌氏集团总部在冰岛,凌家在这里声名远扬,万一他再出事,只要搬出凌家二少爷的身份,肯定就不会有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这次比上次更倒霉!
虽然他有了德国的教训,行事低调了不少,可他那个姘头是个胸~大无脑的主!
不仅频繁拉他进奢侈品店,还动辄就要买个限量版的包包、手表什么的。
结果很快又因财气外露,再次被歹人盯上了!
这次打劫他的歹徒,比上次下手狠多了,把他剥得干干净净,连藏在底~裤的一张银行卡都被翻了出来!
眼看着他就要分文不剩,情急之中,立即耻高气扬的报出了凌家二少爷身份。
本以为这身份的作用,等同于护命符和免死金牌;却万万没想到,在对方面前,这身份压根就是索命符、外加勾魂幡!
原因是这样的,对方在冰岛为非作歹了好多年,大小店家商行他都讨过好处,唯独凌氏从来不买他们的帐!
不仅从来没给过他们好处,还因为欺行霸市被凌氏教训过,他跟凌氏之间,可谓是积怨已久!
听闻他是凌家二少爷,二话不说,立即狠狠揍了他一顿。
被打的屁滚尿流后,他也终于发现了原因,赶紧说自己不是凌家二少爷,只是瞎说蒙人的!
对方压根不信他跟凌家有关系,只当他是个笑话,也懒得核对真假。
所有的注意力,很快就全到他那个姘头身上了!
能被凌振声看中的女人,自然是有几分姿色的,对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拉着他女人就动手动脚起来。
这女人见过世面,见形势不妙,不仅没抵死防抗,还突然调转枝头,抱着人家大腿,哭诉是被他坑蒙拐骗出国的!
不仅把凌振声的所有家当,全都主动告诉了对方,还当着他的面,就投~怀~送~抱的跟对方行起苟且之事来!
直把他气得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对方抢了他的钱财,又收了他的姘头后,一点剩余价值都不放过,把他卖身为奴,弄到码头上当苦力去了。
他在国内这四十多年,一向养尊处优,平时连扫把都没拿过,哪里能在码头当苦力!
麻袋刚沾上他肩膀,他就直接趴地上了!
人家买他不是当饭桶的,看他不能干活自然是不会让他好过,监工整天皮鞭拳脚轮番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