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吧?拿林江撒哪门子的气?
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张垚的话:如果我不杀那些我爱过的人,和爱过我的人,他们一样要死。
那现在……林江已经死了,是不是应了张垚那句话?
“你是招阴人,这件事情很古怪,你帮我弄死张垚的鬼魂,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林武海说:“他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啊,冲我侄孙子干什么?”
“哼!”我冷笑道:林老爷子,我也说句不该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按照江湖规矩,你先虐杀张垚在前,张垚化作厉鬼杀你孙子在后。
“侄孙子。”林武海说。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我会帮你查,如果是张垚的厉鬼所杀,那我无能为力,这是因果报应,我最多把他带到黄泉路,让他转世投胎,如果不是张垚的厉鬼所杀,那我会把真凶帮你揪出来。”我对林武海说。
林武海瞪了我一眼:你说什么?你这是偏着张垚?
“我不偏任何人,我偏的是理,我们东北招阴人,讲理!”我对林武海说。
林武海默然看了我几分钟,猛的站起身,一拍沙发扶手,转身离开:好一个讲理啊,好一个讲理,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我也希望,杀我侄孙子的人,不是张垚!
说完,他缓缓离开了。
他最后那句话“我也希望,杀我侄孙子的人,不是张垚”,几乎算是威胁了。
潜意思是:如果不是张垚化作的厉鬼杀了他的孙子,那大家皆大欢喜,如果是张垚化作的厉鬼杀了他的孙子,而我又坚守我的原则……只把张垚带到黄泉路的话,那他肯定要找我的麻烦。
我不想惹林武海,但说实在的,我也不怕林武海,到时候他找我麻烦,大可来找就是了,无非是拼个鱼死网破。
送走了林武海,我也没上楼,我直接出门了。
“到底是张垚化作厉鬼杀了林江呢?还是另有其人,用张垚的身份,杀了林江?”我到车上,拿出电话给韩莉打了一个:喂!莉啊。
“怎么了?”
“我问问你,昨天张垚的尸体不是被你们收走了吗?我问问你,那尸体还在不?”
“在呢!”韩莉说:我们这里的人正在给他做尸检呢。
“那昨天杀了张垚的那个阿胖,还活着在吗?”
“活得倍精神,这小子是个惯犯,天天蹲大狱,进了监狱,比外面活着还舒服,不少犯人给他倒茶递烟的。”韩莉恨得牙齿痒。
我说那就行了,先挂电话了。
我现在肯定,张垚化作厉鬼杀了林武海孙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如果真成了厉鬼,为啥不杀割他喉的阿胖,为啥不杀唆使虐杀的林武海,为什么找林江下手,其中必有隐情。
我决定,先去“青木堂”纹身馆。
那天张垚跟我说他在纹身室的地面,藏了一卷录像带,里面有我想知道的东西。
我现在得去找找,毕竟张垚的事情,又开始延伸了,林江被杀,就算不是张垚杀的,也和他有关系。
我开车到了纹身馆,下了车后,我直奔侯小帅的办公室。
推开她办公室的门,侯小帅低着头,画着图案。
“侯老板,好久不见了。”我跟侯小帅拱手打了个招呼。
候小帅头也不抬,伸手冲桌上拿起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烟,点着了,吸了一口,问:怎么又来了?
“张垚让我给你带个话。”我对候小帅说。
候小帅身体停滞了一秒,缓缓问:他说什么。
“他说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四男两女里面,唯独真的爱你。”我说。
候小帅扔掉了笔,两只手托着下巴,独自出神。
大概过了五分钟,侯小帅即没有哭泣,也没有高兴,依然冷冷的问我:他昨天死前受苦了吧?
“没有?张垚趁林武海的人不注意,一头撞死在码头上,自杀了。”我对侯小帅撒了一个谎,没有告诉她张垚被虐杀的真相。
“谢谢。”侯小帅挥了挥手,说:李先生,谢谢你帮张垚带话,也谢谢你给我的消息,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站起身,伸出满是纹身的右手,和我握了握手。
我瞧得出来,候小帅的眼眶,还是隐隐有些泛红。
“对了,侯老板,我想问问你,张垚的纹身室是哪一间,我想在他的房间里,找一个东西。”我问侯小帅。
侯小帅指了指门外:你去找前台,她会带你去的。
“谢谢。”我转身出门。
我刚刚走到门口,侯小帅又问我:张垚死前真的没受苦?
“真的,千真万确,我发誓。”我给了侯小帅一个还算温暖的眼神。
“谢谢。”侯小帅冲我鞠了一躬。
我却很心酸,帮侯小帅,挂上了她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