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祖这双眼睛是真认不清人了,可这双眼睛却看得更深邃透彻了......居然瞧出她有男人了?!
梁星笑了半天,见薛云卉来来回回地摸着鼻尖,还以为她被自己笑得羞了恼了,连忙道:“师叔祖老人家有时候净是说怪话,前些日子我念叨师父云游还不归来,她就劝我,说师父找到姻缘了,自然不回来了!”
薛云卉讶然,梁星又道:“师父都年逾不惑了,哪里还能遇得上姻缘?况师父那眼光,一般人也看不上不是?”
薛云卉点头,梁星便拍了她的肩头,“你羞个什么?又不是真有男人了。”
“当然没有!”薛云卉连忙否定,可心里却想起了那个把她喂撑了,又把她拉出去遛的人。
作孽呀!
梁星拉她往一旁的石阶上坐了,“今日怎么过来了?那人可还在追你?就是那个瑞平侯爷?”
“瑞平侯爷”四个字突然钻进耳朵里,又把薛云卉吓得一个激灵,薛云卉本不想说实话,免得真把她和侯爷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缠扯出来,可她想起了冷成的事情,不得不措了措辞,道:“被抓了一回。”
“啊?!”梁星拉紧了她的手,“没把你怎么样吧?!”
薛云卉赶紧说没有,“我同他服软来着,到底当年咱有错处不是么?那侯爷......还算宽宏大量吧,饿了我几天就把我放了。”
“福生无量天尊。”梁星念了一句,大松了口气,“那你怎么才回来呢?”
薛云卉道说来话长,“倒是被抓那几天,遇上那冷成冷侍卫了。”
“他?”梁星瞪了眼。
薛云卉心道,总算从自己身上揭过去了,连忙又道:“我瞧着那冷成不似你说得那般吓人,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
梁星听得认真,“那他是什么样的呀?”
“他先前似乎是在江湖上混的,混哪边咱也不知道。后来带着家中小表弟投靠了......那个瑞平侯爷。这些年他一边带孩子,一边给侯爷当差。他话不多,做事看不出什么为人尖酸、睚眦必报的心性,他那小表弟还是个性子甚单纯的,我挨饿那几天,多亏这小表弟拿了自家的饭菜救济我。后来我又隐晦地问了问旁人,说冷侍卫会不会记仇之类,人家说不会。就你说的那个情形吧,多半那冷侍卫是想报恩来着!”
梁星甚是惊讶,半晌没回过神来。
薛云卉心道她自己方才那股子惊讶的劲儿还没过呢,师姐就多惊讶一阵吧,咱们都歇一歇。
果然以梁星那性子,半盏茶的工夫才缓过劲来,薛云卉这厢已是笑着等她了,“下回见着人家别跑了,指不定人家还请你喝杯茶,叙叙旧。”
梁星木木地点头,而后又捂着胸口道:“真是放下一块大石头!”
薛云卉笑了她两声胆子太小云云,又道:“今次倒是有一桩事情麻烦师姐,师姐代我去趟京城吧。”
把薛云沧和卫慕的事同梁星说了,“......我近来还有些俗务缠身,师姐帮帮我吧!”
她实在是不敢进京自投罗网,好在梁星一向好说话,自是没什么二话的,薛云卉当即把如何同卫慕搭上话的法子说了,让她问一问何时上门合适之类的事情,好生谢了她一番,便下山去了。
同师叔祖道别的时候,薛云卉很怕她老人家再说出什么惊世之言来,远远地道了别,跑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