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七月中的天气,晨起的清风中已是揉进来丝丝点点的凉意,顾凝牵了薛云卉那匹马,一路送薛云卉到了东城门口。
门口有些热闹,有一队兵丁正要出城,这一队兵二十人之多,前头是个总旗模样的小军官。守门的人对他很是客气,点头哈腰地问候,问候完了,便要把周边的百姓都撵了,让这一队官兵先过。
薛云卉和顾凝自然更要往后排了,薛云卉心道,若是鬼侯爷在此,定看这景象不顺眼,指不定保定的军官立时就要换人了。
只不过他不在,薛云卉还得在这儿排队等着。
顾凝安慰她,“也快呢,官兵都不细看的。”
薛云卉想笑顾凝两句,说他这些日子想来没白白下山历练,连这个都懂了,话没说,却见前头那个过路的总旗带着人突然往一后撤去,看这架势,似是要给先来的百姓让路。
薛云卉“哟”了一声,冲顾凝道,“没想到竟遇上好军爷了,少见......”
只她这话没说完,便顿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嘴里那个“好军爷”,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顾凝见她这样,问道:“薛兄,遇上故友了?”
只他说完话不见回应,却见薛云卉一转身,把手里的马鞭按在了他手里,道:“我去去便回。”
薛云卉言罢,快步奔着那军官去了。
......
同样微带凉意的晨风中,保定一家客栈后院,一行人牵着马离了客栈。
这行人不过是昨儿天黑后才来投宿的,今儿起的倒是早,天一亮便离去了,除了掌柜的,没人留意这行人行色匆匆,被众人叫身“爷”的高个男人,自始自终未见脸色有丝毫和缓。
这行人上次从保定路过南下的时候,还是八个人,现下北上回京,只剩五个人了,一个跑了,另两个留下去找了,人家“爷”自然脸色和缓不下来。
一行人出了客栈,捡了路边随意吃了些早点准备上路。
华康买了一小筐包子拿过来,放在袁松越眼前,“爷稍微用些吧。”
他们家爷两日都不曾好好吃饭了,华康又愁白了几根头发自己也数不清,他现下有些想念那个跑了路的夫人了,这位夫人虽身份地位配不上侯爷,还一点都不靠谱,可好歹她在这儿的时候,侯爷虽也时不时因她生气,但时不时脸色还有笑影。
可这两日呢?侯爷一直压着心头的怒气,更别提什么笑影了。
有个小女娃在华康身后端了一小筐包子往一旁桌的爹娘那里去,她娘朝她道:“别急,先给包子撒点芝麻!”
小女娃自是听了应了,袁松越却也顺势抬起头来。
小女娃动作极利索,这边转了身,手上抖了两下,便在包子上撒好了芝麻。她回过身来,袁松越瞧见那白嫩冒着热气的包子上,有点点黑粒。
袁松越晃了晃神,眼前冒出有人拿着撒了芝麻的热包子,在手里颠来颠去的,忙不迭凑上去咬一口,又烫得张嘴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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