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玉江市医学院了,二叔的春天旅店就在学校的斜对面,所以,生意好得那不是一点点啊。作为二叔家的帮工,每天我都是累得头一沾枕头就立马睡着的状态。李想现在也没有学习任务了,就只是坐等开学,也是经常就帮着店里跑来跑去的。
时间哗啦一下就过去好几天,二婶最不喜欢的日子就要来了——要送李想去上大学了。李想的大学也不远,就在邻近的L市。二婶一直主张着要全家出动去送儿子上学,但是李想很反对,二叔也说,就让儿子自己一个人去好了,锻炼锻炼也是好的,要是想去儿子那边看看,以后等闲了再去。
眼看全家除了自己就是一个想法,二婶没办法也只好含泪答应了。
那天,在车站的时候,二婶眼泪都含不住了,二叔语重心长地拍着李想的肩膀,说:“好儿子,成大人了,好多事情就要自己去面对了。做事多考虑考虑,对人处事成熟一点。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李想现在虽然还是绷着一张冰山脸,但是能看见在他的眼里,难得的有了很强烈的感情起伏。这孩子,就是这样的性子,就算是理所应当的感情,也在克制。
我上前去小小抱了李想一下,再多的话再多的叮嘱现在都说不出口了。我和李想差了三岁,小时候还在一起长大的,后来李想上学的时候才分开的,现在又在一起生活了一两年,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李想笑着说给我们说:“不要担心,也不要太想我,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回来了。”他的笑看起来很自然。
李想上车的时候,没有回头,二婶依在二叔的怀里,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少了李想,这个家一下子就冷清了很多似的,虽然每天的客人只增不减,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最初几天的新鲜劲过了,就要面对新的一学期。这一届新来的学弟学妹们颜值平均值比较高,走在校园里总算是能看见一点新鲜的面孔了。
冯晴对于我这样的想法很是不屑,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学弟嘛,调戏调戏一下就好了,难不成你还真想有点什么啊?!拜托,你都是大三的学姐了耶!”时候这话的时候,她正窝在她家唐卡的怀里,自己吃一口冰淇淋,然后挖一勺喂唐卡。
纵使我早就对他们这样锻炼得神经粗大了,也还是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冯晴上学期挂了一科,这学期回来还要补考,就趁着没有课的时候来冷饮店来帮她补补抓抓,免得上了考场满脑子懵逼。看她这样子也没有诚意学习,还在对面秀恩爱,我索性端起饮料小口小口喝着,看着窗外的风景。
回了玉江市,尤其是在医学院附近,岳一唯就不可以经常出现了,毕竟,他还是一个曾经公然在大家面前死去过的人。
这家冷饮店在商场三楼,临街位置有很大的玻璃窗,对面就是一家卖服装的高级店面。我咬着吸管专心看着对面商场里那些三三两两挑选衣服的人。
我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百无聊赖地看看时间,离约定回家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唉……我叹口气,趴在桌子上。
就在我趴上桌子的一瞬间,我的余光里瞄见对面商场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纤细苗条的身影,凹凸有致,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白皙的皮肤称着一身湖蓝色的连衣包臀裙,最大程度把这个女人的魅力展现出来。
那样妖治的面容,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住。这个女人,是廖天真!
我一下子从桌上坐直,趴在窗户上仔细看对面那个女人,她手里拎着一件裙子在比划,身后跟着好几个人,不知道是一起逛街的朋友,还是只是服务她的。
廖天真好像不满意手里的那件裙子,随手就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身后一个穿着制服的高级时装店的店员马上就把手里另一件递上去。
廖天真接过来,比划着,看起来好像比较喜欢这件,然后直接递给身后的店员送去包起来。店员转身忙碌去了,廖天真就自己逛起来,她走到窗子这边,然后,就像有谁给她指引一样,她突然就看向对面我的位置!
我下意识地就把头埋下来,然后又意识到,没必要,对面的服装店是在二楼,我们在三楼,她不一定就能看到我,想着,我就又抬起头去看。廖天真她还在那个位置,直直地看着我,她的脸上是不可捉摸的笑,她对我做口型:“嗨,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