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本能就是发挥自己的优势,对不对?”
塞勒涅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赫卡特还不太适应在很多人的注视下认真地解释些什么,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朝着眼前的空气挥出一拳:“以人类的身体来说,我们的指甲没有什么攻击力,而且很容易折断,所以我们攻击的时候会收起指甲,利用拳头的力量来进攻。可是半兽族不一样,它们没有要抓握武器,爪子也并不脆弱,更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那么它们为什么要握拳?”
不等有任何人提出反对意见,赫卡特就飞快地接了下去:“好,可能这个说法是有些牵强了,但你们完全可以相信我在这方面的眼力。刚才我们遇到的半兽族,攻击的套路都差不多,都违背了它们的本性,很明显不是出于同族本能而导致的相似,我只能猜测,有一个人系统地训练过它们这些,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是长期训练,不然这群野兽不可能改掉原有的习惯。”
塞勒涅思索了片刻,还是想不到有什么可能性,会让半兽族接受一个人类的“训练”。还是说在这短短的几年间,它们在思维上已经更加向人类靠拢,开始有意识地去做一些事情,而不是完全依靠本能了?
“赫卡特,你过来一下。”
顾一诺专门给塞勒涅和赫卡特安排了一个军帐,对一个总指挥官来说,这也算不上太难的事,但给塞勒涅提供了很多方便,她依旧觉得能和赫卡特保持接触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对别人和对她自己都是如此。
经过一天的战斗,近卫军团的士兵们也不免地显露出疲倦来。即使对他们来说,半兽族也是十分棘手的敌人,需要打起十万分精神来招架应对,塞勒涅又给他们下达了格外苛刻的命令——务必要给半兽族一定程度上的震慑。
而和疲惫的士兵们产生鲜明对比的,则是比早上出发的时候表现得还要轻松的赫卡特。
对她来说,越是激烈的战斗,就越是放松。不过这种情况也是在她体内有了四十片灵魂之后才开始的,“放松”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宣泄。赫卡特的身体是侯赛因用魔法制造的,但侯赛因自己也是凡人之躯,造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可能超过人类的范畴,在一口气接受了那么多先祖的力量和思维后,赫卡特一时间自然是难以消化的,有个能让她在先祖们的指导下正确疏导的战场,这是好事。
真正让塞勒涅担忧的,是赫卡特在宣泄中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赫卡特能从无差别的杀戮中获得快感。单论这一点,赫卡特和半兽族有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相似。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地人,又是皇室,塞勒涅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战士。他们在杀死对手的时候,所怀的心情都有微妙的不同,有些能做到一直心如止水,也有一些努力地想要压抑自己的兴奋,很多人前半生是万人敬仰的战士,却说不准就在一场噩梦之后迷失,连再度拿起武器的勇气都没有了,也有很多人迷恋上了屠杀的感觉,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赫卡特缺少一个阀门,那么塞勒涅就要在洪水爆发之前,给她安上一个。
“赫卡特,听好。我知道你不愿意每件事都听我的,但我今后也不会每件事都对你要求这要求那……我只要求你答应我。”塞勒涅双手放在她的脸颊上,强迫她和自己四目相对,以确保她确实在听,“无论你觉得某件事多么正确,或者你多么想去做,只要我让你停下,你就必须得停下。有问题吗?”
“有。”赫卡特学着塔利斯那些议员在会议上的样子,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这个要求能不能五分钟之后再开始?”
“嗯?”
塞勒涅迎来的不是答案,是一个格外具有赫卡特个人特色的吻。她感觉自己的上唇微微发疼,在她开始怀疑赫卡特到底能不能分清楚吻和咬之间有什么区别的时候,几乎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她身上的赫卡特终于自己站直,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刚才你说的话,从现在再开始。”赫卡特扯着自己衣领抖了两下,抬起头看了看塞勒涅震悚的神情,“别看着我了……也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塞勒涅反应过来这意味着自己的判断非常正确——赫卡特的确,没有自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