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这才想到,应该让人家进屋。
“哪里,是在下冒昧,麻烦林相公了。”戴来富言语得体,彬彬有礼地跨进屋来。与林毅见过的戴垟其他人有些不一样,看似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却给人感觉很精明,穿着也很亮堂,不是乡里人的朴素。
“敝处简陋,请随便坐吧!”林毅招呼示意了一下,屋子里只有两张椅子。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戴来富将右手上的一摞请柬,以及左手上的一卷红纸,放在了桌上,端身在其中一张椅子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几颗碎银,推到林毅面前道:“这二两银子,是给林相公的润笔费。”
“这……”林毅没想到,对方还会给报酬。
“让林相公费心,不成敬意,请勿推却。”戴来富显得诚意十足。
“却之不恭,那就愧领了。”林毅很有些意外,却那有不收之理,惊喜呀!虽然没有直接把银两揣进兜里,就让它放在桌子上,但嘴里答应人家收下,就已经有手软的感觉。生活拮据,家里一直没有备茶叶,林毅讪讪地察看了一下茶壶,连壶里的白开水,由于过了一夜,都早已冰凉了。
“林相公,不必招待我。”戴来富看到林毅的窘态,大大方方地说道:“你只管准备笔、墨、砚,然后我念姓名,你填请柬。”
“那好。”林毅听对方如此说,心想人家巴巴地找来,当然是正事要紧,确实也无须那么客套。顿时释怀,立即翻出笔墨与砚,这些曾经日夜相伴的书写工具,都蒙上了灰尘,林毅吹了一口气,像是与久违的老朋友重逢,不由得流露出舒心的微笑。
戴来富虽不认识几个字,记忆力却是顶好,准备邀请哪些人,全都了然于胸,念起一个个姓名来,像是顺口溜,因此一摞请柬几十张,不到两刻钟便填妥了。
林毅也很用功地办事,接下来铺开红纸,挥毫之下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便写了十几幅对联,字是绝妙好字,联是绝妙好辞。
“呼……”林毅收笔长吐一口气,问道:“戴来富大哥,你看行么?”
“行、行、行,林相公的字太漂亮了。”戴来富十分满意地赞道。
“这里十二幅对联,以及横批,我去拿剪子来拆分开…”林毅收了人家的润笔费,定然是尽心尽力了。
“十二条横批,也是按顺序对应的么?”戴来富问了声。
“是的,按顺序对应。”林毅点头道。当然,若不按顺序对应,有的也能相互套用得起,反正都是吉利之言,出入不大,却没必要解释那么清楚。
“那就不必劳烦林相公,裁剪拆分了,这点粗活,我拿回去自有人干。”戴来富爽快地说着,先把一摞请柬收拾好,然后又准备把这大张红纸卷起来。
“等等…”林毅叫住他,问道:“不卷起来,就这样,你能拿么?”
“就这样?”戴来富有些不解。
“墨迹未干,你就这样拿回去,便干了。”林毅解释道。
“可以拿、可以拿…”戴来富满面笑容地忙不迭点头,左手将一摞请柬一把抓住,左手抓着这张大红纸提了起来,“…那就不打扰林相公了,在下告辞。”
“我送你…”林毅心情愉悦,也客客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