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芳说:“我看了太多次给你哥哥喂饭喂不进去的场景,我都心疼的快要窒息。今天却无论如何要灌进去一碗......”
白薰芳不敢接话,可以想象得到,哥哥就是在沉睡中也受尽了罪。
“夫人。”张妈妈进来道,“管事们都来回话了。”
“好。”
“还有......”张妈妈微微蹙眉道:“绣珠说绣庄这几日要盘点,怕是不能进府来给姑娘连体裁衣。若是可以的话,让姑娘自己过去一趟。”
“哦?”李氏也蹙眉。
“夫人,绣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张妈妈不满道。
“前些年我没得心思去管那些个铺子,绣庄差点就关门了。后来全靠她才渐渐有了起色。”李氏眯了眯眼道:“难怪她现在得意拿乔。”
“娘。”白薰芳出声问:“这个绣珠是以前您身边的那个吗?”
“嗯。”李氏点头。
白薰芳浅笑道:“绣珠以前还经常说娘的衣服都是外祖母请的京里最好的绣娘给做的,现在倒便宜了我。我才不急着做衣服呢。”
李氏也笑望着白薰芳身上的一袭粉色镶毛边的锦绣衣裙道:“她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你外祖母给我做的那些衣服,在当时也算是件件精品,现在看着也是新的。但是,现在京中早不兴这个样子了。”
“我又不出门,管它兴什么样子。”白薰芳道:“我就觉得这一身穿的怪好看的。”
“不行,衣服还是要做的。”李氏嗔道:“你不出门难道就没人上门了。”
“这样,你也才回京。明日你就去一趟绣庄,顺带也转转,看看京中这些年的变化。”
“好。”白薰芳答应了,她倒也想去一趟绣庄。
因为李氏还要见管事,白薰芳就先走了。他去了哥哥的院子。
当白薰芳亲眼看见下人捏着哥哥的嘴,勺子几乎已经伸到哥哥的喉咙里往进灌粥。汤粥还是有一大半从嘴里,她忍不住鼻酸了。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说不忍再看这种场面。
曾经,哥哥是那么骄傲清润的一个人,如今却......这般狼狈不堪。
白薰芳含着眼泪退了房门,站到院子里。满目的萧瑟,寒风阵阵。
她抬手狠狠煽了自己两个耳光。被风吹的冰凉的脸颊,顿时一片刺痛。
白薰芳闭上了眼睛,这点痛算什么呢?要不是她,哥哥怎会遭受这些难堪和狼狈。
她睁开眼,余光扫到一个身影在打量她。
她转眸望去,一个圆脸细长眼睛的丫鬟连忙行礼,望着她道:“姑娘,奴婢兰草,是厨房的,来世子这收食盒的。”
“嗯。”白薰芳轻轻一点头。
兰草这才直起身子,从她身边绕过去。
白薰芳眉头一挑,回头看了一眼兰草的背影。一个厨房的丫头身上没有油烟味,竟有一股淡淡的墨香。
很快,兰草取了食盒出来,经过白薰芳身旁时轻轻一福身退了出去。
白薰芳回到芬芳阁,侍书先是一惊,“姑娘,妳的脸?”
白薰芳摆摆手不在意道:“厨房里有个兰草的丫鬟,你知道么?”
“知道。”侍书疑惑道:“她怎么了吗?”
“没事,就问问。我刚在哥哥的院子遇见她,怎么以前没见过她。”
“哦,她是三年前进咱们府的。”侍书道:“是个勤快老实的。奴婢让她去煮两个鸡蛋,来给您滚滚脸。被人瞧见不知又要说出什么不好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