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低头整理衣袍褶皱,清风自如,颇有淡若无世的从容。
程钦挑眉,直截了当道,“你与她又岂止这一次会面,之前我就在山下撞见过。不是你将她安插入郡县府的?”
“没想到二当家对我的事这么上心,我真是受宠若惊。”阿宋磨蹭着面具边缘,轻声道,“不过你不要搞错了。我和她仅是鱼水之欢,那日她冒然上莲山,是来求欢的。怎么,男欢女爱的事二当家也要管?”
“你?”
阿宋不等他反应过来,眯眼笑道,“要不下次我带她上莲山,请你来好好观赏一番,顺便让你们俩也快活快活?”
“原来阿宋还是个多情浪子。”
“过奖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二当家请便?”
程钦眼中写满疑惑,又扭头看向满地尸体,心知眼下付再多口舌功夫也没用,笑道,“打扰了。”
他暗暗甩袖,加快步伐离开了竹林。
阿宋冷哼一声,笑意散尽,飞快窜离,在竹林间跳跃,不多时来到一处极为荫蔽的山隙之所,早有一独臂黑衣男子在那处等候。
玉衍恭敬跪下,“主上,卞御已死。”
“我知道。”阿宋接过玉衍递来的沾血玉佩,瞅见上头刻印着卞将军之名卞御后,不动声色地笑了。他之前命玉衍连夜赶回皇城,就是为了取卞御的性命。看来、不虚此行。
卞御一死,翟宁瑶在弘毅国就失去了依靠,一时定会方寸大乱,想方设法寻求帮助,相应的与鹘族的来往也会更加密切。从而,他也更容易彻底掌握她的行踪。
他早晚会和鹘族正面交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主上,您吩咐的药,属下也带来了。和阿九曾服用过的那剂药材料相同,只是药效是其十倍。”
玉衍空荡的左袖在风中荡漾,他急忙扎住袖口,垂眸道,“阿九服用后全身青紫昏迷不醒,若药效扩大至十倍,饮用后结果不堪设想。此药副作用过大,望主上三思。”
阿宋随意一倚,模样潇洒,语调却是严厉,“三思什么?还用得着思?七月二十三将至,我可不想再变成杀人狂魔。”
他双手环胸,笑道,“此药既能助我压制体内戾气,何不一用?至于副作用、一副残躯而已,何足挂心。”
玉衍抬眸望一眼,强压眸中的担忧神色,“密鸟送来的账本内容已呈了上去,三千军骑也准备妥当。倒不如趁戾气未成,在七月二十三之前进军灭了莲山?”
阿宋意味深长道,“虽然玉蝶盗得了钩蕈制法,但三百钩蕈还没到手,白阙子那边也没动静,你急什么?”
一个念头闪过,他眸子一暗,抽剑挑起玉衍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冰寒注视,“我听说碧绾病了,所以你是想赶回去看望她?”
“不是…属下…”长剑之下,玉衍哑口无言。稍不留神,剑锋偏倚,他就会当即毙命。阿宋虽怒,脸上却吝于给予更多表情,面具下的一副面容终是平静如水。
他的剑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打着玉衍的脸,指甲刮出一道裂痕,“少在我面前弄这些有的没的。因为碧绾,你坏了多少事?给她留条命,已是极大的恩赐。玉衍呐,再不听话,你的右臂也别要了。”
“属下明白。”
阿宋温柔的抽回剑,抚上剑身,一下一下擦拭着,眸子被血色染尽。他退后一步,挥出一掌将玉衍震飞,随后使用轻功飞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