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边都是杂乱的脚步声,尖叫声,惊呼声,惊慌失措的声音,然而我却什么都听不见看不清,恍惚间,眼前都是斑斓的光影闪动,想到孩子就这么没了,我不禁惨然失笑。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注定了我跟余伯年这场短暂的婚姻,要完。
孩子没了,唯一牵绊着我们的那根弦也彻底断了。
再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心里无力喟叹:就这样吧。
等余伯年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我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孩子当然没被保住,而罪魁祸首也没露面,估计是早早就撇开干系开溜了。
被医生告知孩子没了那一瞬间,我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心口空落落的,却泛开密密匝匝的疼。我手一下一下的摩挲着腹部,可是那个孩子,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杀死我孩子的凶手。
余家,我也再不想有任何牵扯。
哭过痛过,该下的决定还是要下。
我要跟余伯年离婚,再无回旋的余地。
或许,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吧,明知这份感情就像是罂粟般充满了危险,我还是禁不住诱惑,心甘情愿的跳进了余伯年这温柔的陷阱里,摔了一次不算,还要来第二次,不是我活该是什么?
“小然你别太伤心了,顾着自己身体要紧,孩子,我们都还年轻,以后会再有的。”病床前,余伯年拉着我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和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我听着他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忏悔,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把手从他紧握的手心抽出来,感受着那手上灼热干燥的温暖,我心底泛起一阵阵的酸涩,那股酸涩汹涌澎湃,几乎就要冲破眼睛的桎梏泛滥成灾,我始终没有放任它肆意横流,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
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
只有做到屏蔽一切令我痛苦的根源,才能扼制心口横冲直闯的疼痛。好痛,可跟失去孩子那瞬间的疼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产要坐月子半个月,医生还特地叮嘱我要趁这半个月养好身体,别落下什么不得了的病根。他虽然话没说明,但我还是听出来了,我这次流产身体吃了大亏,将来极有可能造成习惯性流产,如果真是这样,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无疑的灭顶之灾。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按捺住了出院就跟余伯年摊牌的心思,打算满了这半个月再说。不过离婚协议我还是提前弄好了,这次没有找钟鸣,是在网上找的律师,也是网上交易付款,只是拟定一份离婚协议而已,所以费用并不高。
协议只是走个形式,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借此分走余家任何东西,虽然,孟兰馨夺走了我的孩子,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净身出户。既然不想再有任何瓜葛,那就干干脆脆断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在家里养身体的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继续将放了一段时间的美工捡了起来,赚点小钱的同时,也留意着租房信息。只是半个月眨眼即逝,我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就在我打算到时候亲自去中介公司找的时候,一处租房信息却跃入了我的视线。是套单户型的电梯公寓,在十三楼,环境好房子新不说,还价格便宜。
我心里一阵激动,当即便照着上面留的电话号码给打了过去。事情谈的比想象中顺利,房子各方面都好,根本不可挑剔,而且屋主急着出国,所以我们的很快就谈拢了,只等我去看完房交定金和第一年的房租,事情就可以定下了。
为了这事儿,我还特地趁着全婶徐叔没注意偷偷跑出去了半天,办理好租房的事情,又买了些家具用品布置一番,我这才回去。
不过就因为这一遭,我被全婶逮着很是数落了很久。
晚上余伯年回来,全婶就把这事儿给他说了,他当即就皱起眉头一脸不赞同的看向我。然而我却没有跟他对视,也没有给他说教的机会,转身径自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余念修或许是预感到了什么,打从这天起更加对我寸步不离。
要说这里我最舍不得的,除了全婶徐叔,那就是余念修这小家伙了。明明是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少爷,却被命运这般玩弄了一把,这么小,这么……以后,就不能没有机会这么跟他亲近,关系他,疼爱他了,只希望孩子能好好的,坚强一点,健康快乐的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