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男人们对酒十分感兴趣,服务员们鱼贯而入,每人面前又多放一个杯子,这杯子有一个小盒子似的底座,不大的小酒盅放在中间。
陶大宝到了后厨冰柜才知道,凤致放在冰柜里的酒是小玻璃瓶的,此时,他让几个服务员每人拿一个,开始倒这刚从冰柜里取出来的酒。
服务员也明显是凤致提前交代过的,知道怎么才能把酒倒出效果。轻端着酒瓶往下压,一开始瓶口很低,最后逐渐升高,举到很高的地方往下倒酒,酒液星星点点溅出来,而杯子中的酒却渐渐凝结成冰霜,最后堆得像小雪山一样,高高的尖在酒杯上面。
这回人们是知道了这个酒杯外面,装着它的小盒子是干什么用的了,原来就是需要接住流出来的酒,服务员们给一个个客人倒上酒,而又有另一批将陶大宝手中的那大坛酒分装,给客人们倒上了另一杯。
两杯酒,陶大宝想起自己在管冰柜的阿方那听来的喝酒方式,先喝那杯常温的。
他举起酒杯,其他人也陆续站了起来,互相敬酒,随后举杯一饮而尽。
这一口酒呛人得很,辣入喉咙,整个脸都像火烧了似的,方才喝着碎玉酒,酒量大的人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好像还有很大的余地,可当这款酒一入喉,从头到肚子,上半身都跟着发热,辣得是整个人都要恍惚了。
若说碎玉还像美人儿起舞,这杯酒就像是金戈铁马的英雄,气吞万里如虎。人们仿佛在眼前看到了鲜衣怒马的江湖,儿女情长暂且放在一边,大丈夫自有万丈豪气。这一腔热血无处洒,却有着横冲直撞的冲动。
有人已经站不稳了,酒量不太好的刘国双就是其中一个,他向后跌了一两下,随后跌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撑着餐桌边上,努力晃了晃头:“这个酒啊,劲儿真大。”
陆续也有人坐了下来,这一瞬间,不再有人说话。
他们很少喝这种刚入口似乎有些呛,但喝下去后似火烧,与此同时口中的余香又是醇厚的酒本身的香气,而并不是什么勾兑的酒水和酒精。
这酒让他们开始沉默。
就好像尝尽了生活的苦辣,他们现在光鲜亮丽,衣裳楚楚,可谁不是普通过日子的人,热辣过后反倒使脑子更清醒了,肚子里满腔怨怒,全是委屈,可又能和谁说呢。都到了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矫情的资格?
有人将注意力放在那杯中结成冰霜的酒,他伸手拿起来,这酒杯都跟着冻手。杯里的小冰山还没化呢,索性就一口饮进。
冰凉的酒块儿顷刻间融化,带着清凉,仿佛流向了四肢百骸,就如同被泉水泡过了一般,热血渐渐凉了,整个人变得更加理智。而且这酒十分柔和,且带着一丝特有的清甜,只有在尝过方才那火辣辣的酒后喝下这个,才有一种沙漠中的人终于见到绿洲和泉水的感受。
重见天日。
重获新生。
这酒真的是绝了……
人们被震惊得说不出话,而这时,陶大宝手机响了,他起身接了个电话,一边接一边往外面走。
不一会儿,包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陶大宝和一个女孩儿搀扶着一个白发老者进来。
不过也是十年光景,莫老师一点儿也没变。
“莫老师,您坐这儿。”
陶大宝带他去自己的座位。
莫老师今年刚过六十,因为是病退,所以身体也不算太好,这腿脚有些不方便,但精神矍铄,一看就像是教书育人的老先生。他戴着眼镜,目光在这些学生身上流连,他对他们印象很深,毕竟,这真的是他教过的最闹的学生。
当时他无数次想过撂挑子走人,可责任感还是让他坚持到了最后,陪他们到了高考。
“这是……老师吗?”有人看着陶大宝问。
“是莫老师。”陶大宝说:“我早就要请老师一起过来了。”
莫老师身后站着的则是他的孙女儿,莫雅,她也只是静静微笑,看起来非常知书达理。
“老师您精神不错啊!”
“老师!好久没见了!”
一些人也陆续打了招呼,自我介绍着,莫老师一边微笑一边点头,从左手边的刘国双开始,大家都介绍起了自己的情况,现在的工作。
就在陶大宝在和同学一起聚会时,凤致却带着席墨行、念念和陶婶一起去了凤楼,去尝尝她前几天就订的螃蟹宴究竟是什么一种味道。
凤楼的装潢十分大气高端,一楼大厅视野开阔,里面雕栏画栋,又有绿竹流水,别有一番天地。
服务员的穿着整齐划一,大多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凤致领着念念,跟随服务员到前台处说明自己订了蟹宴,随后就被领到了楼上一处包房。
凤致看到这些包房的风格也并不相同,足以满足各类人士需要,他们进的这间装修与一楼大堂是一致的,有种古色古香的美。桌上是本餐菜单,清蒸大闸蟹、香辣蟹、蟹肉粥、海鲜菇蟹汤、包含黄酒一坛,白葡萄酒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