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少年应诺,躬身让到一旁。
林致远提着灯笼踏上台阶,白晓儿迟疑片刻,便跟了上去。后面的门缓缓合上,天光不见,只余昏黄的烛火。
白晓儿紧跟着林致远,一面走,一面打量四周。
约莫一刻钟后,他们下了最后一阶台阶,前方是一扇巨大的木门。
白晓儿突然想到电影中盗墓的情节,忍不住问:“林致远,门后是什么?”
她清脆的声音带出回声,一双眸子在昏暗中特别亮,一闪一闪,说不出的乖巧。
林致远心头一片柔软:“门后,是我想给你的惊喜。”
门开了,明亮的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白晓儿突然嗅到生铁和火药的味道。
她的眼睛倏尔睁开,一排排锋利的刀刃的在穹顶明珠的映射下,泛着幽冷至极的光。
“林致远,我不会是看错了吧,这些都是……武器和军火?”
林致远面容冷峭,表情是前所未所有的郑重:“你没有看错,这些就是武器和军火。”
白晓儿悚然,那句话脱口而出:“林致远你想造反!”
林致远唇角微弯:“这些足够我武装两万精兵,倘若开战,半日之内,我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一座城池。晓晓,我送你的惊喜你喜欢么?”
白晓儿瞠目结舌,不知该夸他还是骂他。
在大夏,兵器火药是违禁之物,一旦发现,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这算哪门子的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林致远,太后是你外祖母,皇上是你亲舅舅,你总不能为了那把椅子就六亲不认吧。”
林致远低笑:“你想哪里去了,这些是用来自保的。只要那些人不逼我,它们便派不上用场。”
“那些人……是皇上还是朱家?”
“朱家。”
白晓儿松了口气:“朱相国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只要你得到皇上的信任,他们就不能将你怎样。你答应我,将这些东西收起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用,好吗?”
“好,我答应你。”
林致远嘴上答应了,心里想到:那件事,如今是时候让她知道了。
他揽住她单弱的肩头:“晓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关于我母亲的事。”
白晓儿有些惊讶。
林致远的母亲长公主是逆臣,当初死得并不光彩,为此她从来不问他长公主的事,甚至刻意不去提起。
他今天怎会……
林致远找了个干净的角落,拉她一块儿坐下,然后开始讲述。
“晓晓,我母亲是大夏的嫡长公主,生得貌美聪慧,身份又尊贵,一直被人捧着长大。她年少时很是叛逆,总喜欢和她的父皇母后唱反调,为此才遇到一生的劫难,最后不得善终。”
“林致远……”
“母亲自幼就定了门亲事,对方是内阁大学士一等公蒋兆雪的嫡长子蒋瑛,据说人长得俊俏,才学也好,和母亲十分相配。可母亲当时心气极高,一心要找世上最出色的男子,又怎么看得上文弱木讷的蒋瑛。偏蒋瑛又很痴心,整日给母亲写诗做画,母亲气恼了,将他的诗画统统扔了,蒋瑛也不生气。
母亲被他缠得心烦,就女扮男装和蒋瑛同一年参加科考,最后母亲得了头甲第一,蒋瑛得了第三。因着这事,母亲在金銮殿上当着太上皇和群臣的面狠狠羞辱了蒋瑛,还说她要嫁的男子,一定要是个盖世英雄,要比自己强才行。她言辞激烈地逼太上皇解除婚约,太上皇不允,将她狠狠斥责一番,又招来蒋兆雪致歉。那蒋瑛是读书人,性子文弱,最后受不了折辱,当夜便自尽了。
母亲闯下如此大祸,被太上皇拘在宫内反省。而母亲当时虽然后悔,但只几日便将蒋瑛的死抛在脑后,她求我舅舅偷偷带她出去,舅舅拗不过她,带她出门溜达。最后在舅舅的王府,母亲认识了林琰,也就是我的父亲。林琰年少时生得极俊美,武艺超群,母亲当时正厌恶读书人,便看林琰十分顺眼。
后来大辽来犯,大夏节节败退,割地求饶,大辽放出话,要大夏嫡出的公主去大辽和亲,才肯撤军。大夏的嫡公主只有母亲一个,太上皇和太后不愿最心爱的女儿遭此厄运,便想让庶出的公主顶替。蒋兆雪得知后,策动一干文臣反对,太上皇为了朝廷,最后忍痛同意了。
和亲那日,舅舅作为太子亲自去送母亲。母亲性烈,自然不愿嫁给四十多岁的辽国可汗,舅舅怕母亲闹事,只得给她喂了昏睡的药。到达夏辽边境,因当夜要拜堂,舅舅便给母亲停了药。母亲趁人不备,逃进有猛兽虫蛇出没的黄沙地。黄沙地被称为‘死亡之地’,素来有去无回,众将士不敢深入,最后我父亲不顾众人劝阻,单枪匹马跑进黄沙地,三天三夜终于将母亲救回。回来时母亲衣衫不整,父亲亦被蛇咬中了毒。母亲目送军医将父亲抬入账中后,就拿刀架在脖子上,说自己已经失贞,不能再嫁可汗。最后可汗感叹这是天意,送母亲回去,换了位庶出的公主和亲,母亲便和父亲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