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市最高的地方,应该就是那座钟塔,钟塔至的历史已经非常悠久,建时是为了守城,如今已经变成了景点。它是回字形结构,楼梯逼仄狭窄,有的地方需要弯腰才能走过,里面有个非常小的房间,曾供守卫钟塔的人休息,最上层只有“回”字的两个口之间的狭窄间隙可以使用,外侧的口上是窗子,里侧则是墙壁,其中一侧墙壁上,悬挂着时钟,还一侧则悬挂着耶稣的苦相。
繁星之所以对它的构造如此了如指掌,是因为她年幼时曾顽皮爬上去过一次,为此还遭到了爷爷狠狠地一顿训斥,那时那的窗户没有玻璃,也没有铁丝网,它是空荡的,只要一闪就会坠下去。从这里看外面,视野更是好,可以把几乎整座城市都被尽收眼底。那年同此刻一样,是个严冬,因此北风呼啸着,凛冽得有如一把又一把地刀片,吹得人脸都要痛掉一层皮。而钟塔之下,附近的小房子都被积雪覆盖,偶有房子亮着光,温馨得如同火柴照耀下的幻觉。
只要一有机会,繁星就会来这里。
有一次,她正想上去,刚刚投了币想要开门,突然听到“扑通”一声响,她转头时,看到地上躺着个人,那是个男人,虽然已经摔得有些扁了,但仍旧能看得出,他长得挺不错。
他闭着眼睛,样子挺安详,头朝外,看着不像是被人推下去。
附近有路人尖叫着报了警,警察不仅来了,还把繁星带去了警察局,那时她还未成年,警察觉得她受到了惊吓,不仅来安慰她,还请了心理专家来为她干预。
后来她当然平安回了家,在新闻上看到了后续。那个男人是自杀的,他被抑郁症困扰多年。后来钟塔关停了一阵子,做了修缮,在那个男人跳下来的最高层上增加了铁丝网。
这让繁星觉得没意思,便很少再来了。
这几天钟塔又关了,原因是有人拆坏了铁丝网,又从上面跳了下来。
好巧不巧,那人又掉到了繁星的脚边。
在钟塔的不远处有一家味道非常正宗的冰激凌店,繁星常常去吃。她喜欢吃巧克力味的,因为总有人说巧克力可以使人快乐。
其实这是错的,当不快乐已经成为一种病时,什么都无法带来快乐。
繁星又被警察带去了警察局,做笔录的警察年纪约莫三十多,看样子已经经验丰富,0眼神有如利刃一般锋利。
做着做着,警察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十年前,你是不是也曾目睹过一场自杀?”
“对。”她早已认出了对方,微笑着说:“那时就是您为我做的笔录。”
警察立刻就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您也已经很熟练了。”她记得,十年前,这位警察叔叔还很年轻,讯问她时有些紧张,对她的态度呵护又认真。那时他还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小女孩就是国际刑警手里的重点通缉犯之一——繁音,的大女儿。他的同事,一位经验比较丰富,也比较搞得清状况的警察过来询问了繁星一些较为“过火”的问题,他还跟对方起了争执。
警察笑了,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繁星还以为他也会问一些“过火”的问题,但他什么都没有问。
繁星很快便离开了警察局。虽然今天是自己出来,不过既然被请进了警局,也必然惊动了家里,刚刚律师已经到了,如今车子也已经在外面等。
虽然看不到车里,但只要看到车牌号,她就已经放慢了脚步。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繁星转过身。
还是警察,他穿着西裤和衬衫,打着领带,高大的身材很是帅气。
他笑着说:“抱歉,打扰了。”
繁星心里疑惑,但她笑着问:“警官,您还有什么事找我吗?”
“我已经结束了工作,”他笑着说:“所以想以私人名义对你提出邀请,问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喝一杯咖啡?”
繁星扭头看了看那辆车,今天要陪他去看婚房,那房子已经建好一年有余,是一栋看着漂亮,实则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别墅。他是个沉闷的人,从来都阴测测的,整天只会算计,虽然他喜欢在床上尝试各种新鲜的动作,但这也不能改变他的无趣。
繁星跟警察一起去喝了咖啡,吃了蛋糕和冰激凌,并且相谈甚欢。一直到傍晚,警察才提出送她回家,繁星摆手说不用,指着那辆一直等在咖啡厅外的车说:“我的司机就在那里。”
繁星上了车,车里的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语气依然维持了他那一贯虚假的客气:“请开车吧。”
繁星说:“我累了,今天想回家了。”
他柔声说:“婚房早就已经装好了,但你一直没空去看,我不知道到时你是否满意。婚礼已经临近,如果想改变装修,时间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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