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觉得疲倦不堪,头痛得发晕。正想到床上去,又有人敲门。
来人进来,是念念。
她领着正抹眼泪的茵茵说:“她要见你,我说你累了,她说你答应过她。”
我本来要跟茵茵说早安的,但刚刚太累了。现在茵茵哭个不停,我知道这对她来说是顶重要的。
我连忙过去搂着她哄她,她把满是泪渍的小脸贴在我的脖子上,说:“我以为妈妈不要我了……”
我还没说话,念念就在旁边说:“怎么会,她只是在救爸爸啦。”
我抬头看向念念,皱眉示意她不要多说。
她嘟起了嘴巴,就好像没有听懂:“你都要爸爸回来住了,还不要妹妹知道吗?”
茵茵就算刚刚没有听懂,现在也听出了什么,从我怀里挣脱出来,眨巴着眼睛望着我。
我说:“念念你先出……”
“我刚刚已经联络了孟叔叔,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念念抢白道:“茵茵你不要总说孟叔叔才是你爸爸,他才不是。”
茵茵看看念念,又看看我,神情十分紧张。
我有些火了:“念念出去!”
“为什么呀!”念念也瞪起眼睛。她长得像繁音,发怒的模样也像繁音,非常厉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是你逼我爸爸那么说的!对不对!”
我不由一愣。
她更确定,因此更愤怒:“真的是你逼他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啊!你都已经把我爸爸害成那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是想要我爸爸完全没有亲人吗?你怎么这么残忍?”
茵茵被她的大嗓门吓哭了,我连忙将她搂进怀里,对念念说:“你先出去。”
“不要!”她的脸涨得通红,声音更高,看来她原本并不那么确定这件事。
茵茵哭得更伤心了,她哭时声音很小,反而很不好呼吸,而且她现在被念念的吼声吓得一愣一愣,颤抖不已。
我心疼不已,眼前发黑,忍不住低吼:“滚!”
念念从未挨过骂,反而愣住了。
我感觉脑仁剧痛,怒不可遏地瞪着她:“要么现在滚回你的房间,要么我立刻派人送你去你爷爷家!”
她当然不怕我:“我爸爸都要住进来我为什么要去我爷爷家?”
“那就立刻滚回你自己的房间。”我说:“以后不准你擅自进我的房间。”
念念咬了咬嘴唇,吼了一声:“知道了!”便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我哄了一会儿茵茵,她一直哭,我却渐渐不太舒服,突然眼前一晕,没了知觉。
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也躺在了医院里。
病床边坐着一个人,起先我看不清,还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身影,觉得是个男人。我心想可能是繁音,但看清之后,才发现是孟简聪。
与此同时,他的手摸到了我的额头上,柔声说:“你醒了。”
我彻底清醒过来,试图爬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喉咙也很痛。
“躺着别动,”他按住我的肩膀,说:“你感冒了,送来时高烧三十九度。”
我问:“现在几点了?”
“早晨八点。”
昨天我从浴室出来也是八点,我忙问:“我睡了一天?”
“昨晚都还在发烧。”他满脸责怪地问“听说你昨晚一夜没睡,做什么这么拼?”
我先说:“是工作有点忙。”又惊觉不对劲:“你听谁说的?”
门口方向突然传来声音:“听我。”
我循声望去,竟然是繁音。
他脸色依然憔悴,穿着病服,但脸上的神态依然鲜活得发贱。
之前我一直策划跟那几位兄姐翻脸,但又不想惊动我爸爸太多。也不是完全没想到我爸爸会护着珊珊,只是那时我想得是我主动发难而我爸爸求情,完全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偏护珊珊。
所以我一早就搬出来,也培植了仅属于我自己的一些势力,这间医院就是一个我爸爸他们完全不知道的地方。我会这么做真是要归功于繁老头,他教会我不要信任任何人。可悲的是,它真的是对的。
所以我被送来很正常,毕竟它安全,是看到繁音才发觉自己原来在这里。而孟简聪并不知道这里,他却居然也来了,肯定不是我的助理告诉他这地方,毕竟繁音就住在这里。我怀疑是念念那家伙干的。
繁音进门后,孟简聪便看向了我。
我说:“繁先生为了帮我的忙受伤,最近我这里有点麻烦,他得先待在我这里。”
孟简聪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但从他的脸色就可以判断,他非常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