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太多,我没机会,直到上车才抓住他问:“他们不是能活四个吗?”
“对啊。”
“那怎么只剩一个了?”
“他们蠢嘛。”繁音瞥了我一眼,笑着说:“他们不团结。”
“不肯认真回答就算了。”
“这就是认真的答案。”他靠在椅背上,悠然说:“他们每两个人之间都有亲缘,A杀了B的爸爸,B就得杀A,A的儿子就得找B,打着打着,就没有人了。”
“可是只剩四个时就应该顾全大局地停下来了啊。”
他搂住了我的肩膀,柔声问:“假如我和念念、茵茵都被杀了,你愿意顾全大局地停下来吗?”
我……
我说:“可他们关系没那么近。”
“没那么近我挑他们做什么?”繁音轻蔑一笑:“笨。”
我问:“这么说,你本来就计划把他们杀光?”
繁音摊手,“在关系上,他们和苏家最远,对家族贡献最小,又好死不死拿出了你妈妈的陈年旧事攻击你,必须拿来祭旗。”
我没说话。
他瞄瞄我:“觉得我残忍?’
“总觉得好歹也跟我是同一血脉。”我说:“我怕传出去难做。”
他露出一脸讥讽,“有这点功夫怎么不同情同情你爸爸?”
“我不是同情。”我说:“我是真的觉得一下子杀这么多,会不会很难做?”
“不会。”他明显很不愿意听到我这么说,把脸狠狠一沉,“何况那是我杀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摆什么脸色?”
他狠狠剜我一眼,“我哪里摆脸色?”
“听听你这语气!”我问:“你到是说啊,摆什么脸色?”
“因为你太蠢了!”他没头没脑地冒了这么一句。
“我哪里蠢啊?”我说:“我不去看我养父你们都觉得不好,别人会胡说,八条人命不该多想想吗?”
“没那个必要!这八个人死了,苏家没有一个人会追究。”他说:“而且你一旦继承,他们的死就是必然,因为他们参与害死了你妈妈!”
我一愣,“这是什么话?”
“听不出来么?”他斜着眼睛,看我的姿态就像在看一条笨狗:“你不会真以为她们在说实话吧?如果珊珊参与害死你妈妈,那她怎么可能直到今天还离你爸爸这么近?如果她有这本事,你爸爸早就让她生孩子了,谁还要你这种中山狼?”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人身攻击。”我说:“你才是中山狼!有什么资格说我?”
“中山母狼。”他挑起眉梢。
“……”
“首先不是珊珊,他们说了谎。”他说:“虽然你爸爸跟你妈妈的具体内情要问你爸爸才知道,但他们已经交代了一个大致脉络,他们不会告诉你,是他们参与害死你妈妈,因为他们想活命。但他们也不敢撒太多谎,也因为他们想活命。”
“那你凭什么判断他们参与害死了我母亲?”
“很简单,老太婆给你爸爸介绍了女人,随后不久你父母就分手了。”
我说:“可前提是我爸爸很多年都没有娶她。”
他说:“他不娶才是正常,你妈妈那种娘家怎么配得上?有资格做情妇生孩子就算成功了,她肯定心中有数,绝不是因为这个才分手。”
我说:“你胡扯。”
他又斜看过来。
“如果我妈妈是那种人,我就不会是这种蠢货。既然我不是遗传我父亲,那我就是遗传我母亲。”
“你也知道自己是蠢货啊。”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似笑非笑,“别把什么都怪给你父母,你这么蠢是你自己长成的。你听他们描述,也会知道你爸爸对她是有感情的,你要是像你妈妈,他肯定会很疼你,不会觉得你很烦很讨厌。相反,也许珊珊才像她。我也觉得像珊珊那样聪明伶俐懂事识大体的女人,才是你爸爸那样的男人会喜欢的类型。”
我没说话。
他看过来,“生气了?”语气很挑衅。
“没有。”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我甚至听得出他有点刻意,只是懒得开口。
他却当了真,伸过手臂来搂我的肩膀。我扭了扭,他搂得更紧,说:“好啦,别生气嘛,你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我是爱你的。”
我说:“你认真聊天,不要用套路好吗?”
他警惕地瞅着我。